“看起來那邊似乎有事發生,燕大人不好奇是何事嗎?”
燕飛觞往他說的方向看去,三三兩兩走在一起的賓客确實都是朝一個方向去的,她不着邊際地想着難不成還有哪對鴛侶幽會結果被人看見了。
“反正無事,有何理由不去?”
方才隻有她一人,而且那處小榭位置偏僻,這次不少人都去湊熱鬧,定然不會再出現落針可聞的尴尬局面。
兩人腳步不慢,因着遇見的不少人都一臉興味地往一個方向去,故而他們連方向都不用考慮。
“……吵得很厲害嗎?”
腳步匆匆生怕錯過好戲的幾人從燕飛觞身側走過,一邊走還低聲議論着什麼,完全注意不到碰見的人是誰。
“定然吵得很厲害,不是說還打起來了嗎?”
燕飛觞聽見他們的閑聊聲,微微挑眉,臉上劃過驚奇,頗有興緻地說道,“原來是哪家的人産生了争執啊。”
不知不覺經過的人多了起來,前面已經能看見不少人聚在一起,隐約能聽見壓低的聲響。
燕飛觞打量一眼周圍的環境,這邊應該是招待男賓的園子,雖說大周禮法開明,不過多強調男女有别,但世家一貫的作風還是會将男女賓客分開,免得賓客不自在。
“左将軍可了解董家之子董風遙此人?”想起洛茯苓今日的樣子,前面不少人聚在一起,這裡面定然會有董風遙,剛好可以向同為武将出身的左懷仁打聽一下董風遙的事情。
左懷仁聞言一愣,他自然是認識董風遙的,沉吟片刻後說道,“還算知道點,不過我近幾年不在京城,他如今如何我也并不了解。”
說罷他頓了頓,不禁心生好奇,“燕大人怎麼突然問起此人,有事要找他?”
左懷仁猜測她應該是今日宴會上因某個人才突然想了解董風遙的情況,否則她沒必要這時候來問他,對她來說想了解一下誰不過是很簡單的事,劃不着問别人。
燕飛觞也沒隐瞞,左右這兩家的事過不了多久就要在坊間流傳,就算是沒談妥也會有風聲傳出。
“景安侯府在跟董家商議親事,我跟景安侯府的小姐關系不錯,多少要問問那人的情況。”
“原是如此。”左懷仁了然開口,随後正聲說道,“按我之前對他的印象的話,是可托付一生的,不過如今幾年過去,他有沒有變就難說了。”
燕飛觞微微颔首,她再怎麼說也隻是個外人,終身大事還得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景安侯夫人何等透徹的人,也不會将洛茯苓往火坑裡推。
她目光轉向前方,大抵是來得晚了,并未聽見什麼争執聲,被衆人圍着的幾人已經冷靜下來。
人群中間看起來是主導的兩人衣着不凡,明顯是平日錦衣玉食的世家子,就是不知是因何緣故有的争執,兩人臉上都是明顯的不服氣。
“左邊那個是楊家的人,右邊那個若我沒看錯應是謝家的。”左懷仁掃一眼那兩人,悠悠地對燕飛觞解釋道。
他就是懶得理會這些寒暄才離開的,沒料到這些人聊着聊着還能吵起來,筵席還沒開始,應該是還沒喝酒的吧。
“他們兩家有矛盾?”燕飛觞難免有些狐疑,若有不和,謝家還給人送宴帖作何,哪怕遞了楊家應該也會回了帖子才對啊。
兩人正說着,兩家的人就過來給那兩人收場,作為主家的謝夫人臉色是不太好看,在自家的宴席上鬧事,明顯是不給謝家面子,怎麼想都覺得膈應人,但有一方是自家人,她也不好鬧得下不來台。
很快幾人就被勸走,主人走了,圍在一起的看客又接着低聲議論起來。
左懷仁這才回燕飛觞的話,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燕飛觞,挪揄道,“前段時間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如今禮部還在忙得焦頭爛額,燕大人莫不是将這事給忘了?”
燕飛觞聞言頓時知道他的話什麼意思了,原來是立後的事惹得禍,謝貴妃即将被授鳳印,楊家的人看謝家不順眼屬實再正常不過,那這兩位公子吵起來也不出人意料了。
“隻是沒想到楊家的人既然心有不忿還會來赴宴罷了。”
左懷仁倒是能理解楊家是什麼心情,不緊不慢地說道,“自然是覺得若拒絕會被人以為他們不如謝家,白讓謝家看熱鬧。”
這倒确實是世家的人會做的事,将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說是打腫臉充胖子都不為過。
“燕姐姐,我還以為你會避開人多的地方,不會過來看這些。”
燕飛觞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身後傳來洛茯苓的聲音,回頭就見她往這邊走過來。
“……我覺得人多熱鬧點也不錯。”她神色微妙地一頓,沉默片刻語氣複雜地說道。
左懷仁聞聲也回頭看了一眼來人,洛茯苓這才發現跟燕飛觞站在一起的人是左懷仁,臉上神色收斂了幾分,拘謹地說道,“平南将軍。”
燕飛觞見她說罷連忙走到自己另一側,不禁失笑,随口問道,“你知道他們是為何吵起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