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觞一愣,她還真沒考慮過,不過她之前就将來提親的人給拒之門外了,如今怎麼還會有人打起這方面的主意。
“誰會再想這種天方夜譚的事?何況,就算真有,我也能解決。”
獨孤元霜無奈地暗想,想從她這裡打探什麼還真難,她隻得又說起方才的話,“既然燕大人并無未得之物,不知你家中那位可有?”
“他……應是也沒有。”燕飛觞垂眸看着杯中輕晃的茶水,輕笑說道,對那個人而言,能有什麼是想要卻得不到的,他人求之不得的于他也不過尋常,自然也不會有不可得之物了。
獨孤元霜聞言垂眸沉吟,好歹現在知道了那人不會是無名之人了,畢竟尋常中人,可不會無所求。
熟讀五經的文人想要名垂青史,考取功名的學子盼着榜上有名,經商之人想要家财萬貫。
若那人真如燕飛觞所說的那般,獨孤元霜覺得她可以從京城家世顯赫的人中猜出來,隻要那人确實是京城人士,總不能是别國之人。
“若我猜出來,燕大人可不能再糊弄過去。”
“自然不會。”燕飛觞彎眉輕笑道,她覺得也瞞不了多久了,他時不時就會向她抱怨此事,明裡暗裡都想将兩人關系公諸于衆。
她有些好笑地想着,若真要說他有什麼還沒得到的,大抵就是這個了,生來就備受矚目,不管在哪都是衆人焦點的矜貴世子,怕是從沒這般低調,連名字都不能告知的時候。
兩人三言兩語說話間,這宴席也到了該散場的時候,坐在宴席首位的賓客出言示意後已經離開,等主賓走了,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走出正堂。
燕飛觞此時才覺得心情舒暢不少,随着前面的人走着,這時也不用管腳下的路,左右都是往門口去的。
出了謝府,賓客四散開都朝自家的馬車處走去,燕飛觞不緊不慢地走着,反正她也不趕時間,若不是這裡人多眼雜,她倒是更想自己走着回去,說不準她反而能快點回去。
快走到馬車時,她察覺到有人跟了過來,回頭看清走近的人,挑眉問道,“左将軍?此時已是戌時,你竟不着急回去?”
“我家中又無人記挂,何必着急?”
“我猜左夫人不像是對将軍你不上心的樣子?”而且燕飛觞記得左懷仁還有一位年紀尚小的妹妹。
“其他的事我說不好,不過若隻是晚歸的話,家母擔心的不是我,反倒是别人。”左懷仁淺笑調侃道。
燕飛觞聞言轉念一想,他說的倒也不錯,不過她就不一樣了,彎唇笑道,“左将軍果真潇灑,可我是不敢耽誤的,畢竟家中有人挂念。”
左懷仁聽見她最後的話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怎麼不知道燕飛觞在京城有親人,她說的家中的人應是親人吧。
“燕大人所說的可是家中的親人?”
燕飛觞淺笑搖了搖頭,否認了他的話,解釋道,“并不是,我在京城并無親人。”
不是親人,那便是戀人了。
左懷仁确實不知她心中已有他人,以燕飛觞強勢,将所有事都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性格,若不是真的在意那人,是絕不會讓那人待在身邊的。
不過,若是這樣,那他之前的猜測就該重新考慮了,今日他問過她跟那人的關系,她的回答隻是跟那人還算熟悉。
看來他得查一下燕飛觞所說的那個家中之人,左懷仁隻是以為燕飛觞還跟之前一樣連半分心思都不在旁人身上,對外界的事漠不關心,更不會因什麼人動了念想。
“如此,我也不再耽誤燕大人回去了,左右我的事也不急着現在。”
“更深露重,左将軍也早些回去吧。”
燕飛觞微微颔首,并沒再追問他要說的是何時,随後便轉身上了停在路邊的馬車,身邊沒了别人,她臉上顯出幾分疲态。
赴宴應酬不管什麼時候都着實累人,而且還不能有半刻松懈,她果然還是得少來應邀為好。
她支着下颌,忍不住眯起眼假寐,雖是隻她一人,不過燕飛觞還是難以放下戒心,她習慣了時刻留意周圍的環境。
夜色靜谧,外面的細微聲響此時被放大傳入耳畔,感覺到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燕飛觞睜開雙眼,眼底毫無困意。
回到府中,燕飛觞往主院方向走去,她看見書房窗前映出的亮光,推開房門就見伏在桌案前的身影,察覺到他的目光,唇角不經意揚起。
“什麼事需要你現在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