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短暫的一眼,不過也足夠看清兩人了,鴻胪寺卿作為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定是可以看出兩人關系不尋常的,隻是他還不知那男子的身份如何,樣貌倒是難得一見的出挑。
兩人的位置能這般靠前,定然不會是普通的朝臣,燕飛觞身為中書令,應該是正二品大臣,如此說來,那位男子也差不多,地位相差無幾。
隻是鴻胪寺卿覺得,若是有人知道燕飛觞在這裡、還快私定終身的話,隻怕不會同意,不過按燕飛觞的性格,大概也不會理會了,興許還會因此生出反骨,無論如何都要跟那個男子在一起了……
“臣有一事相求,不知陛下能否應允?”
殿内衆人正各懷心思,這時一直安靜坐在席間的新羅使臣突然出聲,話音落下,衆人的注意力又回到宴會上,大殿也逐漸安靜下來。
武昭帝想到之前新羅的提議,他們想要大周緊鄰新羅的一座城池,武昭帝自然是拒絕了,此時新羅的使臣說有個請求,為了不影響跟新羅的關系,若是請求不過分,武昭帝是會答應的。
“不知是何事,不妨說與朕跟衆臣聽聽?”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新羅那位使臣那邊,也沒人再低聲私語。
“不知陛下可願出嫁一位臣女到新羅,以示對新羅的誠意?”
大周的人聽見這要求神情有些不屑,他新羅又不是什麼國力強盛的,何況如今邊境平穩,他們何須要派人去和親,真這樣做了豈不是平白給别國看了笑話?
這楚國的太子可還在這看着,這種事八成是不行了。
武昭帝也覺得這使臣是一時腦子不清醒,不過為了展示君王的大度,武昭帝還是意思性地多問了一句,“不知卿是因何說起此事?”
那使臣不知是聽出來武昭帝不願意卻假裝不知道,還是真的沒有聽出來,自顧自地說着,“臣以為我主求娶天朝淑女,以結秦晉之好,永固藩屏之宜。”
說罷那使臣目光落在燕飛觞身上,話卻是對武昭帝說的,“不知陛下可願告知這位淑女的名諱身份?”
衆人聽見他的話,随着他的視線看去,結果就看到如今在朝堂權勢滔天的中書令。
這下大周的大臣臉上就不止是不屑了,甚至覺得那使臣是在說夢話,這新羅的來使知道他指的那女子什麼身份嗎,大周以後會不會出兵新羅,這女子可是有決定權的。
燕飛觞正在對雲溪暮說什麼,見有人看向自己,還有些愣怔,不是說和親嗎,怎麼都來看她,回頭一看,原來那新羅的使臣說的人是她啊。
怎麼這種事也能被她遇上,燕飛觞還以為今日已經沒她什麼事了,沒曾想,還有這一茬。
她握住雲溪暮的手,以防他說出什麼話,這種事還是該武昭帝先說話,作為臣子決不能搶了他的話,若是武昭帝真有打算,再做點什麼也不遲。
那使臣不知為何,覺得自己說了這話後,這殿内衆人的眼光都變了,甚至有好幾道銳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隻是不知為何明明那女子是大周之人,卻會有來自使臣席位這邊的目光,還不止一處。
難不成這女子身份很高,他說錯話了,他也隻不過是想給單于獻個絕色女子,不讓單于追求他失職的事而已。
鴻胪寺卿張大人覺得那使臣簡直癡人說夢,也不看看燕飛觞什麼身份,也是他們配肖想的,若這大周的皇帝當真同意,那他就不會再遵守答應燕飛觞的事,告知衆人燕飛觞的身份,将她帶回去了。
時隔多年終于有燕飛觞的消息,卻沒想燕飛觞會有和親的可能,若他回去将此事彙報過去,自己這烏紗帽跟腦袋都别想要了。
鴻胪寺卿的想法恰好也是随他一同過來的來使的想法,他們當時見到燕飛觞是有些害怕,可更多的是驚喜,無論如何,也不會眼睜睜看着燕飛觞跟新羅和親。
左懷仁雖然也覺得那使臣是癡心妄想,不過他倒想武昭帝答應,這樣他就有理由說服燕飛觞跟他走了,既然那個人護不住她,還有何理由留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