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昭是這樣說的，鑒于某人真話玩笑話分不清，在不影響她自身安危情況下，怨姬選擇不去糾結。

“你自己能處理我不插手，需要幫忙就說。”怨姬囑咐一遍，以為初昭沒事剛要放她走，又見她敲敲箫管開口，“啊，被赭杉軍的事情繞走我都忘記正事了。”

“……這難道不算正事？”怨姬無語道。

“那是我的事，姐姐的事還沒說呢。”

想想她開頭說的話，怨姬反應過來，警惕道:“斷風塵，你也要勸我？”

“不是啊，”初昭拉起怨姬的手，正視着她，一字一句認真道：“姐姐想要，我就會幫你得到。”

“既然姐姐不想要他離開，那就不要讓他離開。”

怨姬從她認真說話就開始頭皮發麻，多年來相處積累下來的經驗讓她直接警報拉響，身旁人的聲音又輕快又天真，偏生得内容惹人心顫。

“既然已經失憶，幹脆全忘幹淨就好了，讓他隻見得到姐姐，眼中隻有姐姐一個人，這樣他就會重新愛上姐姐。你說這是不是個好方法？”

……不好啊！！！

你這突然病嬌發作是什麼情況，怨姬維持不住冷靜，握着她的手失去風度，你不要知道自己是個通緝犯之後就放飛自我瘋狂吐黑泥好嗎！

從怨姬反應中看出對方答複，初昭遺憾收回手，歎了口氣，又笑了起來，“我開玩笑的。”

你覺得我信嗎？

怨姬用眼神明明白白傳遞這個信息，惹得初昭捂臉，指責道:“姐姐你居然懷疑我，居然為了一個男人懷疑我！”

“我隻是對你本性深有了解。”怨姬殘忍扒開她的僞裝，看她那雙澄澈的眸中都是她的影子，無奈道：“你不要總是有這些，糟糕的想法。”

“我這是幫姐姐出主意。”初昭振振有詞，“姐姐不是不希望他離開嗎？而且這時候出現，誰知道他抱着什麼想法，我這個法子多合适。”

“難道姐姐不希望他眼中隻有你一個人嗎？”

初昭揚起臉，那雙眼中脫去無邪，帶着咄咄逼人的鋒芒和勢在必得的自信，話中笃定又似魔鬼的誘惑。

怨姬喟然，溫聲道：“不，那是不對的。愛情是需要相互尊重的，任何欺騙與強迫都不是愛情，至少不是我要的。”

她搖搖頭否定這個誘人的提議，攬過初昭，想了想之後開口道:“初昭，如果你愛上一個人，你會想要用這種不擇手段的方式得到他嗎？”

“不會。”

初昭回答的相當果斷，這讓怨姬松了口氣，還好沒偏激到不可救藥。

“我不認為世上有我得不到的人。”

然而下一句一出來就讓怨姬哭笑不得，“我不知道你居然這樣自信。”

“為什麼不呢？”初昭繼續道：“我與姐姐最大的區别，就是我不強求結果。”

“我的喜惡是我的态度，對方的态度不是我能強迫的，隻有懦弱的人，才會要求所有付出都有結果。”

“因為他們需要從中獲得讓他們安心的理由。而我不需要，我隻要相信我自己就可以。”

所以她可以保持自信和堅定，因為她從不把希望和可能寄托到别人身上。

“這真是你一如既往的回答，”怨姬想清楚她話中之意，繼續柔聲道：“但我不認為這是對的。付出之後期待回報沒有問題，這是正常的。”

“初昭，你太極端了。”

“或許，”初昭态度良好地贊同了怨姬的想法，然後同樣愉悅表示了拒絕，“不過這是我的選擇，而且我們不是在說姐姐嗎？”

“好，我不跟你吵。你有你的看法，我有我的堅持，至少斷風塵的事，你相信我可以處理好。”

“我的底線是你的安危。”初昭反身抱了抱怨姬，放軟了聲音道。

“好。”怨姬拍拍她的背，總覺得自己是在哄咩咩，轉而又失笑。

她要是有咩咩那麼省心就好了。

跟怨姬撒完嬌，初昭轉頭跑去了琉璃仙境找人。而赭杉軍接到求助時猶豫了片刻，倒也不是不願幫助，隻是，“這很危險。識海本就脆弱，外力介入容易引起動蕩，萬一出事，會産生不可預料的後果。”

“危險我可以承擔，道者盡管施為便是。”初昭堅持道。

“這……好，一旦有所不适，姑娘及時示意。”赭杉軍囑咐了許多，初昭耐着性子聽完，又道：“出現危險，你小心行事，保全自身為是。”想了想又補了一句，“畢竟你出了事姐姐又要怨我。”

還沒來得及感動的赭杉軍：……

好的，理解了呢。

提醒初昭又被對方叮囑了一遍的赭杉軍在進入識海時就明白某人為什麼要多次給他重複小心這件事。

滿目凄涼，塵埃灑落，手握斷劍跪倒在地的身影刺痛道者雙眼，似乎仍有不屈的意志回蕩在他耳畔。

“吾死，也不準任何魔人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