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禍害遺千年。”

“哈，彼此彼此。”

本該是友人久别重逢抱頭痛哭的感人場面，在場兩人成功在三句話之内将話題聊死，讓圍觀的黃泉引者見證了一番什麼叫塑料友誼。

然而很快火就燒到了圍觀群衆身上，“誰把他帶上來的？”

剛收回自己愛劍的夜行舟默不作聲向鬼群中後退了一步。

“唉，好友态度這般急切，可真是令素某傷心。”素還真恰當好處開口，一開口就拉盡初昭火力。

“我以為你的心早就丢到懸崖上喂邪靈了。”

素還真：……你是吃了火藥嗎這麼沖？

“吾日日夜夜，牽懷挂念的心，不是正在好友身上嗎？”素還真一揮拂塵，同時拂去心底友善的話語，笑意盈然朝初昭道。

以夜行舟為首的黃泉引者恰到好處投來八卦的視線。

雖然聯系上下文某位白蓮花可能真的是單純的“心”，但是此情此景此語，某賢人惹怒初昭的意圖真是一覽無餘。

深知初昭性格的收魂咒無怨默默移開了視線，不忍去看初昭如何粗暴把不安分的魂體塞回蓮花，轉頭拖着負責跟蹤殺僧不留佛剛回返的鬼靈離開幽靈船，後者還保持着懵逼，差點以為初昭要當場送他前往黃泉。

對此蘇醒過來的蒼簡直不忍直視。

“初昭的狀态很不正常。”素還真嚴肅道。

“她入魔了。”

素還真表示看她染發就知道啦，不然他一開始就怼她做什麼。

你知道還刺激她？蒼眼神中無言譴責。

正是情緒不正常才應該特殊對待呀。

蒼好像知道為什麼初昭總是對素還真沒好臉色了。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素還真。

咳咳回歸正題，六弦之首就素還真安危問題進行确認之後，又就他個人意願進行再次确認，才轉身振袖離開，留下素還真獨自在此。

算上初昭也不是一個人，素還真對此心态良好，一方面他可以借此遁入台下安心休養，一方面他就近也好觀察一下初昭狀态。

蒼專注素還真複生之事，對初昭方面沒多關注，最多也是耳聞她的行事，告訴素還真也不過是些可有可無的參考。

理論上講初昭不是第一次入魔，但也沒入魔次數多了有經驗這種說法。初昭行事出格，也還出格到世若不容的地步，鳳凰鳴等人其實也在盡力周全，但邪靈東方羿來勢洶洶，真把所有力量扔過來反而得不償失，導緻初昭現在成了正道想處理但是處理不了的問題。

但是不能不處理。

這種角度看，素還真在休養時還不忘順手攬過初昭之事真不愧正道棟梁的勞模身份。

對此初昭更想表示沒你事趕緊繼續睡。

自己還沒複活就開始操心别人也是獨一份了。

素還真琢磨着初昭的反應，輕笑聲掩下眼中憂慮，如他所言，他很少見到初昭這樣急切，乃至稱得上焦躁不安。

以前她可沒有幾句話就失态，單純挑釁可幹擾不了她，啧啧，好友啊好友，僅僅是入魔就能讓你的情緒這麼波動嗎？

心态不行啊。

素還真這邊的思量初昭不知，被勾起的無名怒火全然發洩到了撞上前來的疑似死神頭上。

“吾還當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躲躲藏藏之輩，到頭來不過是沼澤地裡一隻老鼠。”

刀氣自天而下，直将掩身的木屋粉碎殆盡，太學主做好了初昭尋來的準備，卻預料不到人未至，鋒芒先露。

死神虛影撕碎刀氣，再利落也無法蓋過周身一片廢墟的狼狽，隻有周身一隅潔淨的太學主再裝着胸有成竹，面對着踏風而落的初昭時難免在氣勢上落入下風。

而初昭在看清對方一閃而過的惱怒時，内心升起的反而是失望。

不是死神。

當日一閃而過的虛影，那股充滿興味的視線能夠輕而易舉挑動她的心緒，裡面是純然的惡，不自覺的，太過純粹的反而讓人印象深刻。

“死神已死。”

她忽而低聲道，某種程度講，死神對自己這句評語很正确。

這話卻讓太學主面色微沉，眯着眼盯着初昭，望入她冷漠的視線中。

眼前的女子青衣墨發，眉眼比往常更幽深銳利，整個人恍若一柄出鞘利刃，刺目而迫人，看一眼似乎都能感受到穿胸斷骨之痛。

“雲蒼陵。”

他念出這個名字，看着她蹙眉不耐，終于找回一些主動權。

“能夠來到這裡，你值得贊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