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素還真的話起了效果,第二天的初昭就恢複精神,整個人一副随時随地都能提刀就砍上幾百個邪靈的勁頭。
然後不出意外被鳳凰鳴塞回了床上修養。
一旁起哄的素還真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素還真很委屈,他這明明在認真鼓勵好友打起精神。
鳳凰鳴表示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初昭也得在這裡好好養傷。
初昭默默舉手抗議,甭管是邪靈還是羅喉,這次是别人來主動招惹她,她真的很安分守己,道隐前輩你清醒一下好嗎!
鳳凰鳴覺得自己很理智,并且不打算再聽這兩個家夥花言巧語,留下初昭一個人和牆壁面面相觑。
你問素還真呢,當然是在道隐對着初昭唠叨不已之時,留給好友一個自求多福的目光後迅速溜走,将死道友不死貧道展現了個淋漓盡緻。
圍觀了全程的火狐夜麟表情很是微妙,是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的複雜心情。
哪怕聽聞過初昭與正道衆人交好,眼前的畫面依舊給他極大沖擊,他很難将眼前這個被訓斥後隻會氣鼓鼓瞪人的初昭和印象中強大冷酷,不解風情的家夥聯系起來。
你人設崩了你知道嗎!
初昭不懂火狐夜麟的複雜心情,她隻是在現場陷入安靜後同樣收斂情緒,然後靠着床頭,思緒沉浮不定,一言不發。
火狐夜麟不太習慣她這種安靜,“喂,你和羅喉……”
“差點忘了,”火狐夜麟這麼一開口,倒是提醒了初昭,“我記得你出身月族……”
“呸!誰跟他們有關系!”話還沒說完就被火狐夜麟打斷,初昭聽着他驟然冰冷的聲音,愣了愣,轉口道:“沒關系,是我想讓你幫我個忙。”
火狐夜麟發覺自己在欲蓋彌彰,但初昭如此善解人意,他也不好意思追究,“幫什麼忙,提前說,要是帶你離開什麼的,那個叫道隐的家夥可沒那麼輕易說服,你就算再想親力親為,也得掂量下自己有沒有這份實力。”
“我知道。”
初昭捂着胸口,面上仍是不健康的蒼白,默認自己重傷的現狀,“所以我想麻煩你去打聽一下他的情況。”
初昭平靜将羅喉情況告知,引得火狐夜麟不由皺眉,“這便是你當時不顧一切沖上去的理由。”
“我總不能坐視他被邪天禦武控制,一切因果在我,倘若葬龍壁中我多一分警惕,他亦不能那樣輕易得手。”
她這邊好聲好氣,火狐夜麟滿身不舒服,趕緊道:“好了好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嗯,”初昭呼出口氣,“主要是我擔心他會對月族出手,聽說他曾死于月族之地……”
“羅喉會對月族出手?”火狐夜麟脫口而出,反應過來自己這話太過打臉,又冷哼一聲故意道:“是嗎,那還真是個好事,我一定去給他們捧場,幫他們揚灰。”
“……”
你的傲嬌味完全掩飾不住了啊……
初昭瞥他一眼,從幽溟之事就展露出的,恨着卻無法割舍的複雜情緒,那種情緒對她來說,如此眼熟。
但是本着天下傲嬌是一家的情誼,初昭還是沒有戳破他的口是心非,“那就好,他實力強悍,性情不定,若真遇到他,莫要沖動,保全自身為重。”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愚蠢。”火狐夜麟聽着她這關心的話語,嘲諷一句掩蓋下心頭不适,“行了,你在這裡待着吧,我走了。”
就在他走出房門一刻,身後突然有聲音響起,“但我想,有些時候,還是遵循自己本心為好。這樣,才不會留下讓自己後悔的事。”
“……”
離開的身影僵住,但沒有發聲,他大步流星走去,就像走入某個不回頭的漩渦。
在他身後,墨發藍眸女子望着他的背影,視線仍舊清澈動人,偶爾咳嗽幾聲,帶動半個身子顫動,轉頭又面不改色抹去手中血迹。
受傷的話,果然有些麻煩……大概又得麻煩天不孤了,還有楓岫主人那裡,拂櫻齋主,邪靈,還有那個刀者……
“多事之秋啊……”
火狐夜麟覺得初昭有烏鴉嘴的潛質。
返回雲間煙火,找不到羅喉蹤迹,隻見一片無人打掃的狼藉,火狐夜麟蹲在梧桐樹上思索良久,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去了一趟月族。
原本的據點天都在羅喉死後被雲曦月親手封印,也沒聽說最近有出世的消息,雲間煙火不在,除此之外,羅喉還能跑去哪裡,他總不能一個人跑去報仇。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莽到剛複生就單槍匹馬一人單挑一族去複仇吧?
望着月明湖被強拆掉的結界,火狐夜麟不得不承認,這世上還真有這樣的家夥。
更可怕的是,以他過去出手展現出來的實力,滅了月族真不是什麼大問題。
“……”
火狐夜麟靜默片刻,長歎一聲,最後還是任勞任怨踏入月土。
我才沒有心軟,我隻是要完成我的複仇,比如,哪怕是月族要覆滅,那也該死在我的手中。
無論是我那個愚蠢的弟弟,還是同樣天真的兄長。
懷着複雜的心情,火狐夜麟飛快趕到了戰鬥最激烈的地方,入目是飛沙走石,伴随着熟悉的氣勢,他那同父異母的弟弟正被羅喉單方面暴打。
火狐夜麟心中一緊。
現場不見蒼月銀血身影,以他負責性格,除非戰死,如何會留幽溟一人獨對羅喉……在這個可能出現之時,火狐夜麟忍不住攥緊拳頭,望向戰場視線驟然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