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你和青姨,到底瞞着我在做什麼。”
任雲蹤一口氣将所見告知,便聽到自家兄長一句悠長歎息:“此事說來話長。”
“那你長話短說。”任雲蹤嘴角微抽。
“說不清。”他化闡提直接跳過話題:“小弟你決定回來還是留下?”
“青姨狀态不好,我既然見到,便無法坐視。”任雲蹤目光微動:“對了,終古長絕上的魔氣……”
“我隻能說,那的确與魔父有關。”他化闡提移開眼,一副不願多談模樣:“麥多探究這件事,更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如果你要留下,我隻能告訴你,聽從她的命令,無論她要做什麼,隻要沒有危害到你,不要多問,更不要做多餘的事。”
“兄長認為,青姨會傷害我?”任雲蹤不解道。
他化闡提頭疼捂住臉。雲曦月當然不會,可問題是,“她”會做什麼誰也說不準啊!
他化闡提知曉如何解決“她”,可終古長絕在她手裡,捏着某位魔皇的複生關鍵,她想玉石俱焚完全是一念之間。
他派任雲蹤去,一來是提醒她不要做得太過分,魔城有辦法克制她,二來存着安撫的想法,魔城可以成為她的助力……總之遇事冷靜不要起肖啊!
目前來看,對方顯然接到他的暗示,兩個選擇,一個機會,她配合得簡直讓他受寵若驚。
……更不放心了好嘛。
“兄長?”
他這邊沉默太久,久到任雲蹤都開始不安,前者再次歎氣:“你執意留下就保重自己,至于她……小弟,你相信我,便相信她。”
任雲蹤最後還是沒在自家親哥嘴裡聽到一句準話,角落中捏着他給的“終極手段”滿臉糾結,還沒想出個結果就被初昭喊去送消息。
飛鳥在她掌心停駐,低眉是他所陌生的神情,記憶中的青姨在他面前總是含着淺淺的笑,永遠耐心,永遠溫和,而非是此刻這種,上挑的嘴角與眼中的諷意相對,眼底藏着一場永不褪去的長夜。
“幫我去送封信,這是路觀圖。”初昭指使起來任雲蹤毫無壓力。
任雲蹤接過:“荒漠?”
“對。”初昭笑得輕佻:“蛇已顯形,誘餌也該出洞。”
這話讓任雲蹤心頭一跳,回頭看她笑意纏綿,依稀是他熟悉樣貌。
接到信件的禦不凡表情比他還糾結,想要又不想要的,最後歎口氣,認命展開信件,内容不出所料。
“我知道了,我會通知漠刀絕塵。”禦不凡用折扇敲着手心,看對面傳話的男子,還是道:“那位一向親力親為,不假人手,讓你傳訊想來對你是信任有加,我冒昧問一句,這幾十年,她可是遇到什麼麻煩?”
“閉關而已。”任雲蹤面不改色道:“為何如此發言。”
但我去雲間煙火可沒見到人,禦不凡沒有點明,隻是搖搖頭:“二十多年前,曾有一位名号江山快手的刀者挑戰天下,而後在西域銷聲匿迹。無論她是否知曉,我都有必要向她說明。”
說明什麼,任雲蹤尚在疑惑,禦不凡已返回屋中取出一個卷軸,說她見到便會明白。
任雲蹤沒有追問,他可以追問兄長關于青姨之事,要他一定給個答案,可面對初昭,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是拂光倦影隐青冥,是昔年遊走聖魔挑動烽煙的使者,是與魔皇兩心相悅,如母親般将他看顧長大。
她同樣是雲曦月,是曾經天都的少主,懷一身愛恨與世隔絕,前半生刻下的傷痕,多年後仍舊滾燙。
而我隻是有幸觸碰到您的另一半生命,也唯願盡此所能,陪您走過這場動蕩。
“我會轉交給她。”
于是他隻是确定沒什麼暗手後接過收好,轉頭又匆匆而去。
剩原地禦不凡思索後找到漠刀絕塵,後者平靜看完她的信件:“這是好事。如果不是答應過她,早在死神出世之時,我就該涉足江湖。荒漠滅族數年,如今大仇将報,我自然不會拒絕。”
“話是如此,你可别傻傻被她牽着走。”禦不凡簡直想撓頭:“我這位姑奶奶名頭可一點都不算良善,如今出手,可想而知不會善了。”
隻能盼望她看在自己送上的消息份上長點良心,手下留情。
漠刀絕塵同樣想到初見,那個強悍神秘的女子,逼他開眼後又從容收手,卻在荒漠滅族後與他做下約定,告知兇手卻又要他隐忍不發。
他不在乎對方算計,他要仇敵的鮮血安慰亡魂。
另一邊的任雲蹤将禦不凡給的卷軸轉交,不知初昭和羅喉說了什麼,他如今出入天都已經無人阻攔,跟在自己家沒點區别。
初昭原先還漫不經心,對江山快手這個名号并沒什麼感觸,直到畫卷展開,那道白衣身影入目,任雲蹤清楚發現她的呼吸瞬間粗重起來。
“江山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