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接到消息趕到聖城,見到就是正漫不經心甩弄短刀的雲曦月,大半個身子陷在沙發中,視線懸蕩蕩,若有所思,卻也在在聽清腳步聲出現時,轉頭瞥過一眼。
“怎麼是你來的?”
黃泉沒好氣:“誰讓我倒黴啊,大半夜的從床上叫起來給你收拾爛攤子。”
“打擾你好事了?”雲曦月沖他擠擠眉,一副你懂的表情。
黃泉随手把手裡皮包砸過去,冷笑一聲:“哈,什麼好事比得上看我們天都大小姐當落湯雞。”
看他惱羞成怒扔東西,雲曦月快速從沙發上跳起,手臂一伸一勾,背刃勾住包繩,在半空中劃出大半個圓形,便穩穩卸力落在了一旁桌上,而她略一偏頭,看清包内衣物後笑意更燦爛幾分。
“哇,真貼心,愛你呦。”
“别恩将仇報惡心人。”黃泉咬牙道。
雲曦月聳聳肩,挑起背包轉頭去找了聖城人員,不過多時就換掉那身皺巴巴的衣服。
黃泉抱着胳膊,見她出來還能哼着小調,想着羅喉還操心她受驚,自己好閨女是什麼脾性還不了解,一向都是她折騰别人,哪裡有她吃虧的份。
這樣想着,他還是道:“誰幹的,查出來了嗎?”
“不知道,我隻是被無辜連累,地藏不在沒人主事,聖城這邊說後續調查會給個交待。”雲曦月攤手。
“确定與你無關?”黃泉狐疑反問。
被懷疑的雲曦月瞪大眼睛:“我像是那麼會惹事的人嗎?”
“你是。”
黃泉肯定道,趕在她開口前道:“沒事就先回去報個平安。”
雲曦月沒有拒絕,和聖城的人說了聲,離開時正遇到魔城之人同樣氣洶洶離開,領頭的魔皇神色冷然,氣勢非凡,察覺她的注視後,掃過來的視線銳利如刀。
雲曦月回以吟吟笑意,心裡想着卻是,見過那樣狼狽嘴硬的質辛後,現在的魔皇,總是給她一種故作張牙舞爪的感覺,像隻揮爪炸毛的小貓咪。
唔,可愛。
隻是這話說出來,估計又會炸毛,雲曦月隻是道:“别忘了我們的約定哦,魔皇質辛。”
話落刹那,手中短刃亦飛去他的方向,魔城之人面露警惕,質辛卻推開保護之人,上前一步,手疾眼快按住刀柄,略施巧力,一翻手便落在掌心。
那是手掌左右長度的短刃,還沾着前主未盡的溫度,刀身刻着“蒼陵枕雪”之号,日光下猶然可見寒光。
是把好刀。
和她主人一樣鋒芒畢露。
質辛思量着,擡頭見對方笑眯眯沖他揮手告别,而他隻是略一點頭,便随着魔城之人遠去,當然,那柄短刃被他收入掌心,一并帶走。
雲曦月笑意更深,回頭卻見黃泉一言難盡看着她。
“寶刀贈美人,多合适。”她歪頭道。
“……他是誰?”
“和我一起被襲擊的倒黴蛋。”
黃泉又上下看她一眼,尤其是她甩刀的右手,意有所指道:“是挺倒黴的。”
居然被你盯上。
“身材不錯。”雲曦月自顧自說起來:“人也可愛,唔,我開始期待下次會面了。”
“……”
黃泉決定不搭理她日常發瘋。
回到天都的時候,羅喉正四平八穩坐着喝茶,看雲曦月到來也隻是略一擡眼,說了句回來了。
“哇,義父你好冷淡,都不關心我。”雲曦月扔下東西,埋怨道。
黃泉不客氣拆台道:“也就是現在裝得好,不知道大晚上的,是誰收到消息就要提刀砍人。”
“……”
羅喉放下杯子,擡頭是雲曦月湛湛目光,微頓道:“可有受傷。”
“有啊。”雲曦月随口道,而後伸了個懶腰,讓自己砸進沙發裡。
“哪裡?”黃泉皺起眉來,想着要不去叫醫生過來,結果聽她懶散道:“把我好心情破壞了,何其罪無可恕的傷害。”
“……”
黃泉翻了個白眼:“還有心情撩男人,一點看不出來你哪裡傷心。”
“你這什麼意思,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再說,這不還沒撩成。”
“什麼男人?”羅喉突然開口。
黃泉替她答道:“跟她一塊被襲擊的倒黴蛋,魔城那邊領頭的。”
羅喉看向雲曦月,她正倒在扶手上,食指抵着太陽穴,眸裡是難得興味,迎上他的疑惑,也隻是慢吞吞道:“有點可愛。”
“……”
羅喉頭疼揉揉額頭,一邊是孩子大了有自己主意管不住,一邊是性子起來十頭牛拉不住,無論哪邊,最後也隻能叮囑一句,自己把握分寸。
雲曦月聞言聳聳肩,也不知道聽進去沒聽進去。
某位魔皇的消息來得比想象中更快。
來到約定地點,對方已經靜待許久,剛坐下就推過來一沓文件。
關于之前簽訂止戰之約後,聖魔雙方被襲擊一事的經過,重點指出幕後黑手與厲族與關。
雲曦月翻閱完資料,在厲族相關上停頓片刻,将内容記在心間後才擡頭,目光明亮:“魔皇好快的速度。”
“慢一刻就是給敵人多一分準備的時間。”質辛語氣冷冽。
雲曦月笑笑:“什麼時候準備動手?”
“需要一些準備。”質辛也不隐瞞:“厲族善于僞裝,一旦放走禍害無窮,必須一擊即中,不留任何機會。”
“可以。”雲曦月指尖輕敲桌面:“不過你們剛和聖城簽訂合約,再起沖突不會生麻煩嗎?”
“明巒巴不得魔城與厲族自相殘殺,一群虛僞之輩。”談起聖方,質辛面帶不屑,語氣輕蔑中不乏冷意,轉而又道:“倒是你,作為聖方代表,公然參與魔方内亂,傳出去不怕給你們族長惹麻煩。”
“那就把知情人士都殺了。”雲曦月理所當然道,見質辛面色怪異,又補上後半句:“當然,我可不舍得殺你。”
質辛:“……”
他覺得這個女人未免有些太過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