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醉笑笑,點了點頭。
怎麼可能不疼?
但一想到于炀得知自己将退役後避開衆人獨自去紋身的情形,這點兒疼真的就不算什麼了。
祁醉想想從祁母那得到的消息,輕聲道:“放心……戰隊的事,我不會真讓你自己扛。”
于炀注意力全在祁醉的小腹上,沒聽出什麼來。
于炀心焦道:“你吃止疼藥了嗎?”
祁醉搖頭:“就第一天吃了,我吃了止疼就犯困,懶得吃。”
于炀着急:“那多疼!”
祁醉笑笑:“你要不給我吹吹?”
于炀怔了下,臉紅了。
于炀踟蹰片刻,果真往前走了兩步,祁醉一笑,避開了。
祁醉背對于炀褲子穿好了,拉開窗簾,“别挑戰我忍耐力了……記賬吧。”
于炀這才反應過來“吹吹”的動作像什麼,臉頰瞬間爆紅。
祁醉不想讓于炀糾結愧疚,岔開話題道:“謝謝那些黑粉,我爸媽終于知道你了。”
于炀簌然擡頭:“知道什麼了?!”
“知道咱倆關系啊。”祁醉失笑,“網上傳的沸沸揚揚的,我爸媽怎麼可能不知道。”
于炀瞬間緊張起來了。
祁醉忙道:“别多想,我早跟家裡出櫃了。”
“當年退學來打職業,家裡不同意。”祁醉坐下來,懶懶道,“我媽雖然一句話也不說,但根本不讓我出家門,我爸那麼好脾氣的人,差點跟我動手,眼看着是真的說不通了,我也不想真把他們氣着了,就想着轉移一下他倆的注意力……”
于炀窒息于祁醉這種靈機一動的神操作,不确定道:“然後你就出櫃了?”
“是。”祁醉感慨,“我當年沒被活活打死……是真的命大。”
于炀久久無言,心裡默默感謝祁醉父母,留了祁醉一條命在,讓自己遇到了他。
“當時想的太簡單,覺得給他們找點别的事頭疼,就管不到我打職業的事了。”祁醉唏噓,“那會兒還沒成年,是真年輕啊……這麼傻|逼的事都做得出來。”
于炀忍不住想笑,又心疼。
“其實還好,一炮把炸彈全點了,鬧了兩年,也就過去了。”祁醉挑眉笑笑,“幸好是打出成績來了,那會兒脾氣不太行,過年的時候故意把賺的錢全取出來,拉了一行李箱回去給他倆,氣的我爸大過年的把我幹幹淨淨的趕出來了”
于炀遲疑道:“錢呢?”
祁醉一哂:“我媽媽留下了。”
于炀忍笑忍的肚子疼。
“我還算好的,老凱是他們學校的高考狀元,這個成績出來打職業,把家裡結結實實的氣着了,他整整兩年沒能回家,去年才緩和關系,今年才見他總是跟家裡聯系。”祁醉看看于炀,試探的不着痕迹,“你呢?剛入行那會兒,我是說火焰杯之前的時候,怎麼樣?”
于炀沉默片刻,道,“挺好的。”
祁醉淡淡一笑,心裡明白,于炀隻是不想說。
幾乎每個職業選手都有一段和父母抗争的經曆,但于炀沒有,他無從抗争。
别人選擇打職業是放棄一條穩定的路來探險,于炀不是,他沒得選,他是來活命的。
“我真的開始打職業的時候,大環境好多了,賽事很頻繁,獎金給的也多,扣錢的老闆也少了,比我以前……”于炀沒往下說,隻道,“火焰杯之前的時候,每年打比賽也能賺十幾萬,火焰杯之後有了點小名氣,找我打比賽的就更多了,到這邊來,就更好了。”
于炀還惦記着欠祁醉錢的事,輕聲道:“等到今年年底,我就能攢不少錢了。”
祁醉莞爾,沒告訴于炀,等到今年年底,你的錢可能就是我來發了。
外面有人在敲門,祁醉皺眉,“進。”
賀小旭推開門,看着于炀愣了:“你、你們……”
“有話快說。”祁醉煩死賀小旭了,“你是計生辦的吧?專門等别人說話的時候摻過來?”
賀小旭來氣了:“罵誰呢!還不是有事!Youth說你也紋身了?”
祁醉點頭:“别讓我給你看啊,惡心。”
賀小旭氣炸:“我惡心?!”
祁醉失笑:“你到底有完沒完?”
“沒完!這麼大的公關問題,不得合計合計?!”賀小旭憤憤不平,“别膩歪了!出來!開會!”
會議室,祁醉坐首席,賀小旭坐次席,後面依次是于炀蔔那那老凱辛巴,還有臨時被拎過來的賴華。
辛巴興奮又緊張:“我……我現在也可以參加咱們戰隊的高層會議了嗎?”
蔔那那慈祥的一擺手:“是的,You can。”
賀小旭敲了一下蔔那那的頭,冷着臉道:“人都到了,别嬉皮笑臉了,這是本季度HOG第一次内部高層會議,我來主持,辛巴做筆錄。”
辛巴榮幸之至,火速翻出來一個記事本和一支筆,期待的看着衆人。
“本次會議研究重點是。”賀小旭表情肅穆,語氣冷漠,“如何自然又不經意的把前隊長小腹敏感位置的紋身以健康積極的面貌展露在公衆面前。”
辛巴咔嚓一聲,把鉛筆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