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岡義勇以最快的速度趕赴藤襲山,途中一直忍不住想,送進山裡的鬼,一般都是隻吃過兩三人的,不可能平白出現強大的鬼。
它是得吃了多少考生,活了多久?
锖兔,當年會不會遇上過他,或者……就是被它殺害?
柱的速度與耐力和普通劍士不可相提并論,清水祈片刻不歇跑了半個小時的路程,富岡義勇隻用了十來分鐘。
他進入山裡,根據痕迹找到幾個預備役,向他們确認情況。
“诶?有那種鬼麼,我沒遇見,不清楚啊。”
“呃……我覺得遇見的所有鬼都挺強大的。”
“不知道,這些天我都沒敢深入,真有那種鬼的話,不會出現在外圍吧?”
直到遇見第四個,對方才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将所見所聞主動交代。
“那個鬼太恐怖了,身軀像小山一樣龐大,全是手臂!我隻看了一眼就吓得逃、咳咳,撤退。”
少年看上去很是後怕,他擔憂地說:“我離開時,它正在獵捕一個少女,當時還有其他人在……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您快去救救他們吧!”
富岡義勇根據少年指示的方向,一路尋找。
忽然,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林中穿梭。
那帶着藍花狐狸面具的女孩——
“真菰!”
*
真菰最後還是選擇返回。
她不敢把阿蟬的命押到虛無缥缈的運氣上,但回到之前所在的位置後,果然已經看不到人。
一個來回花掉了她半個多小時,阿蟬此刻不知情況如何。
心急如焚的真菰隻能順着附近被破壞的痕迹,沿途尋找。
越是靠近,她的心就越沉。
草地上的血迹從一開始不怎麼明顯,到随處可見。
被撞斷的樹幹旁,壓壞的草葉中,粗糙尖銳的岩石上……舉目四望,好像哪裡都有阿蟬的血。
真菰憋回無用的眼淚,仰起頭眨了眨眼,平複紊亂的呼吸繼續前行。
“真菰!”
忽然,她聽見有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呼喊她。
還不等她回望,一道久違的身影就出現在她身邊。
“義勇?你怎麼在這裡。”
真菰驚訝地睜大雙眼,在她印象裡,上一次見到義勇,還是新年那天。
她懷揣阿蟬寫給锖兔的信,遠遠就看到義勇伫立在锖兔墓前,還沒等她過去寒暄,他就消失在風雪之中。
“沒時間多說,殺死锖兔他們的鬼,就在前面,得快點趕過去——”
話音剛落,富岡義勇就瞬間消失在她眼前,令真菰不由愣了一下。
當年切磋還總是輸的義勇,不知不覺已經變得這麼強了啊。
*
當日輪刀毫無阻礙地斬斷手鬼脖頸時,富岡義勇還沒有實感。
太過輕松了,毫不費力,就是這種貨色殺害锖兔的嗎?這種……徒有其表的家夥?
他接住跌落的少女,心裡感到些微迷茫。
沒有報仇後的喜悅和輕松,他的心裡依舊沉甸甸,像一口透不出光的深井,毫無波動,了無生機。
看了眼少女扣在臉上的狐狸面具,富岡義勇這才仿佛想起了什麼。
“啊,老師同我提起過你。”
前年鱗泷寄給他的信上,有提起過當時新收的弟子。
“阿蟬。”他記得是這個名字。
在和曾經的師妹打過招呼後,富岡義勇就将她小心放在地上,湊近檢查傷勢。
他輕輕卷起對方的衣袖,露出的手臂上布滿淤青,關節處也不自然地紅腫。
将她脫臼的關節複位後,對于撕裂拉傷形成的淤青血腫,富岡義勇暫時也沒有别的辦法。
少女全身都是血,尤其是下身,出血量大到驚人,但他仔細看了看,腿部并沒有能導緻這種出血量的傷口。
富岡義勇有些困惑,找不到傷口,就無法止血,這種情況下繼續失血會很危險,或許應該——
“我沒事,别動我……”
察覺對方可能想做什麼後,奄奄一息的少女頓時又支楞起來,要是她的手還能動,一定會緊張地擱在腰帶上。
好在,真菰的到來打破了現場的迷之氣氛。
“阿蟬!”
真菰急忙跑過來,看到渾身血迹躺在地上的少女,慌張地說:“堅持住,我帶你去鎮上找醫生!”
她說着就想伸手将少女抱起,但怕不慎觸碰到對方傷口,令傷勢更嚴重,伸出的手又無措收回。
這時,一邊的富岡義勇終于開口,說:“真菰,你先守在這裡,為她止血。”
“鎹鴉派去給主公大人傳信了,我去通知附近的隐,送她去蝶屋。”
将人安排好後,富岡義勇就動身出發,很快消失在真菰的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