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少年沒有按照宇髄天元的囑咐退出任務,在分享彼此的情報後,便開始商量之後的行動。
“我那家店基本已經确定沒有鬼,等傍晚我就去你所在的荻本屋,在此之前不要一個人行動,太危險了。”
“明明晚上有宇髓先生在外面巡視,善逸卻依舊失蹤,伊之助也說店裡有鬼……我猜鬼應該是通過密道之類的地方遊走,總之先從你那邊探查,看是否存在密道。”
炭治郎推測安排道。
“很有道理,那麼晚上我們就大幹一場吧!”
伊之助摩拳擦掌。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他們的目光如明亮而堅定,如同能驅散陰霾的火炬。
将一切都安排好後,兩人就分别回到自己所在的妓館。
炭治郎在狹小的房間裡洗掉妝容,換回鬼殺隊的制服。
他一直等到下午,才背上裝着妹妹的木箱,将日輪刀垮在腰間,避開其他遊女,特意向照顧自己的玉雀以及幫了不少忙的小椿告别。
玉雀着實被吓了一跳,直到炭治郎留下這段時間的食宿費離開都還沒反應過來。
比起不知所措的玉雀,小椿反應得更快,她立刻就氣勢洶洶地追問炭治郎變裝來此的原因。
“所以,你是為了調查遊女失蹤事件來的麼,真的會是鬼做的?”
小椿難以置信地詢問,可想到胧華屋發生的離奇失蹤的怪事,便又不覺得離譜。
除了鬼怪,哪有人販子能悄無聲息地潛進人數衆多的妓院,在沒有留下任何痕迹的情況下拐走少女呢?
炭治郎是在小椿的逼問下才無奈解釋,已經做好被當成怪人的準備,沒想到小椿比他預想的更冷靜。
她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在他即将離開的時候,才猶豫着低聲問:“鬼會吃人嗎?”
“仙藻已經失蹤了兩周……如果你們真的能治服那隻作亂的鬼,請幫我問問仙藻的情況。”
“無論是怎樣的結果,都回來告訴我吧。”
*
在送别炭治郎後,小椿懷着心事敷衍地梳妝打扮,隻等夜幕降臨,街上一串串的紅燈籠亮起,再正式營業。
或許是因為天氣又冷又陰沉,阿鸢沒有夏天時那麼有精力,直到小椿給前來做樂的客人陪完酒,結束歌舞離開,她也沒有見到阿鸢。
本來她是想和阿鸢說說今天發生的事,信不信是一回事,總得讓老闆娘知道炭子的情況。
隻是既然今夜遇不上,那就之後有機會再說。
由于今晚沒有收到客人的指名,小椿不用陪睡,清閑不少,便去廚房摸了一瓶清酒,拿回自己屋中,在桌上點了盞燈自顧自地抿酒。
她出神地望着窗外,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兒回想過去,一會兒計劃未來,然而炭治郎臨别時說的話,一直都在她腦子裡徘徊不去。
真的會有鬼嗎?
那她們這樣被困于此無法離開的女人,豈不就成了鬼的盤中餐,惡鬼想吃就來吃,她們隻能祈禱倒黴的别是自己。
這也太荒唐了,果然炭子隻是随便糊弄她的吧,怎麼可能會有鬼,她在吉原活了二十多年都沒見過。
不過那些莫名抽足的遊女……
心事重重的小椿有些失眠,直到窗外各家妓館燈光湮滅,隻餘街上的紅燈籠獨自燃燒時,也依舊撐着頭望着窗外發愣。
在這夜深人靜的環境下,于遠處忽然響起的模糊轟鳴,就顯得有點明顯。
那些已經睡下的人隻是翻了個身繼續睡,清醒的小椿卻聽到了動靜,走到窗邊朝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
那邊好像是上等妓院在的街道,離這裡有點遠,傳來的聲音也不明顯,就像是錯覺一樣。
夜色中,她隻能看到寂立的建築輪廓,其他什麼也看不清楚。
小椿本來沒怎麼在意,隻是當她坐回軟墊上倒酒時,忽然想到了那個少年說的事。
即使離得這麼遠也能感受到動靜,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是房子倒塌了麼?莫非他們真的找到了惡鬼,正在和對方戰鬥?
或許是因為喝了酒,小椿沒有平時那麼理性,想到這裡便穿上外褂,頭發也不梳,直接搬了凳子來到後院,她還抱了床被子,踩着凳子爬上院牆後,抛下被子墊着,才敢跳下去。
因為妓館的大門落了鎖,沒有鑰匙打不開。
翻出去後,臉上還帶着酒暈的小椿便拎起裙子朝那邊的街道跑。
被冷風一吹,她才有些懊悔自己為什麼這麼沖動,隻是既然已經出來了,橫豎都要被懲罰,不如過去看個究竟滿足好奇心。
随着距離越來越近,眼前的事物也越來越清晰。
她看到了被整齊削掉的房屋,砸毀的建築,滿地的廢墟和在廢墟中抱着屍體哭喊的遊女。
多麼恐怖的場景,這真的是吉原嗎?這真的是現實嗎?
小椿表情空白地擡頭望向在前方屋頂上交戰的人。
身穿松綠色格子羽織的少年,正和滿身纏着飄逸腰帶的白發女人戰鬥,那些鋒利的帶子每一次揮擊,都會砸穿屋頂,惹得裡面的人發出驚恐的叫聲。
直到他們不斷變換位置,離小椿越來越近,近到邊緣如刀的帶子無意中朝小椿劈來,她都還處在恍惚裡。
說不定現在隻是她喝醉了做的地獄之夢而已。
怎麼可能——
真的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