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網頁自己跳出來的,我沒去學,當我沒說!”齊幼麟羞憤不已,轉身要走。
蔣元貞此刻的置身事外和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侮辱讓他無地自容。快樂的事是他們父子一起幹的,甚至是蔣元貞誘哄他的,現在他長大了有刺激一點的想法和建議,蔣元貞說他銀建?作為雙方合作共同完成一件事的一方,他就一點不能提想法,隻能按另一方的意思來嗎?
“廢物!我生你養你是為了讓你穿得銀當不堪,搖着屁股帶着玩具去取悅别人?”
齊幼麟攥緊拳頭,聽着蔣元貞侮辱的話語心裡刺痛。
别人?誰是别人?是你啊!
“賤成這樣!”蔣元貞忍無可忍,擡手想扇齊幼麟的臉,礙于地點又忍住,一腳踹在齊幼麟腿上,齊幼麟踉跄了幾步。
“跪下!就跪在辦公室中間!一會有人來了去開門,告訴别人你是為了什麼受罰!”蔣元貞怒氣十足。
跪在辦公室中央的齊幼麟羞憤之情全部聚集胸腔,憋得他恨不得怒吼幾聲。他哪裡銀建了!哪裡不要臉了!蔣元貞自己不能接受就不能接受,覺得突破他的底線說出來就好了,憑什麼這樣侮辱他!
他想要的是什麼?不過是可愛幼惑的清趣内衣配什麼小狗小兔子頭飾,還有很常見的助興小玩具,再深入再複雜齊幼麟又能從何而知?就他那個堪比老年人或嬰幼兒配置的破手機,他能看到學到什麼?!
蔣元貞果然也想到手機了,拿着齊幼麟的手機走到齊幼麟身邊,齊幼麟看着蔣元貞走過來,說不怕不慌是假的。
蔣元貞用力把手機摔在齊幼麟眼前的地上,手機殼和屏幕四散飛起,齊幼麟吓得捂臉躲避。
“你自甘下賤,管不住自己,以後别用了!”蔣元貞又踩了兩腳手機殘骸,回辦公桌後了。
齊幼麟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機,心想手機卡還是要拿回來的吧,不然他的号碼怎麼辦呢,别人要給他打電話怎麼辦?于是偷偷拿起主闆找sim卡。
蔣元貞也真是氣急,回身看到齊幼麟還在撿手機,疾步回去一腳踹在齊幼麟手上,主闆應聲摔在牆上,齊幼麟慘呼一聲。
“閉嘴!不許發出聲音!”蔣元貞揪着齊幼麟的頭發,沖他痛苦的面龐咬牙切齒。
齊幼麟捂着手痛苦萬分,蔣元貞穿着皮鞋直接踢他的手,他覺得右手手掌要斷了,蔣元貞到底哪裡來的雷霆之怒?他到底說錯什麼了?
實在忍不住,心裡疼,手上更疼,齊幼麟默默流淚。最近單位好多事,他和蔣元貞都沒有太多精力專注于彼此,讓他感覺似乎關系好一些了,蔣元貞好說話許多,沒有那麼多沖突和眼淚,沒想到還是隻是一時幻覺。
跪到下班,齊幼麟謝天謝地沒有别人來找蔣元貞,他真的無法面對自己在單位被蔣元貞這樣對待。還是回家吧,回家他能坦然放下所有底線和尊嚴任由蔣元貞欺淩,在辦公室他還是接受不了。
“别回去了,你就在這呆着吧!有床也有廁所,對你來說足夠了。”蔣元貞坐在辦公桌後惡毒。
齊幼麟低着頭,不敢有什麼回應。之前蔣元貞聯系不上那次他就想過自己被留在辦公室過周末,現在看來至少不用回家受虐,也不失為一個選擇。沒飯吃自己想辦法,兩天總餓不死人。
蔣元貞起身收拾東西,開門關門鎖門一氣呵成,一點都沒猶豫。
過了半分鐘,齊幼麟确認門外沒響動了才悄悄擡頭瞟了一眼,确認蔣元貞真的出去了。擡起手看了看高高腫起泛着青紫的右手手背,真的沒骨折嗎?他疼得要吃止疼藥了。
不确定蔣元貞會不會殺回馬槍,會不會半路折返看他是否乖乖跪着不動,齊幼麟又跪了半小時才踉跄着僵直的膝蓋起身,扶着辦公桌緩了一會兒,想下樓去拿藥,止疼藥以及自己能處理一下傷口的藥。
到了樓下,藥房早已關門大吉,食堂也沒什麼人了。齊幼麟右手這樣,不能拿餐具,想到未來兩天沒吃沒喝,讓阿姨多打包了一些主食和菜給他。
回到辦公室,齊幼麟吃了兩口包子,把食堂的飯放進冰箱。收拾手機殘骸,從主闆裡費勁單手摳出sim卡。蔣元貞就是以後不再給他智能機,也至少要給他一個能接打電話的東西吧,那就需要手機号碼,sim卡要保存好。
勉強吃飽喝足,齊幼麟不敢放松,怕蔣元貞随時會回來,虛虛坐在沙發邊,時刻可以跪回到地上去,專心觀察右手傷處。
他覺得有骨折的可能性,現在完全不能動,疼得鑽心。可是他不能自己擅自出集團大樓,沒有藥,也不能擅自做任何處理,移位了以後治療恢複起來更受罪。等周一醫務室有人了想辦法找機會下樓讓大夫看看,如果真的骨折了蔣元貞應該不會坐視不管,會給他治的。
這次又是為什麼呢?為自己想把城人用品送給蔣元貞當做生日禮物,為他想把自己當做生日禮物讓蔣元貞新鮮新鮮玩弄玩弄,沒想到蔣元貞是這個反應。
銀建嗎?是啊,怎麼不銀建呢。蔣元貞到底怎麼看待和自己的親密關系他一直都太盲目樂觀盲目自信了,他覺得爸爸是喜歡他的身體的,所以覺得至少和爸爸一起享受快樂的時候他們沒有高下沒有尊卑,爸爸那時候的喜歡也是純粹的喜歡和享受。
可是現在看來,身體上一切也還是蔣元貞的施予和賞賜,他想要在身體歡愉方面主動要求什麼享受什麼也是死罪,也是十惡不赦的僭越。
蔣元貞說過自己的大腦身體都是他的,沒有他自己能支配的部分。可能他玷污了蔣元貞對自己兒子純潔無瑕的想象,蔣元貞接受不了他的兒子會從别處了解到兩姓知識主動要求銀樂吧。
齊幼麟決定放過自己,不在内心把自己當做罪人一樣審判,他有自己的想法和需求,他就應該說出來,被證明是錯的也沒關系。
不就挨打受罰遭人厭棄嗎?他又不是沒受過,又不是第一次。
如果永遠壓抑自己,跟自己身邊唯一的親人愛人都不敢講心裡話,想要什麼死都不敢說,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他這一輩子越活越窩囊,越來越沒有自我,就真的是行屍走肉了。
蔣元貞是個黑箱,無法預判他給出的反饋。是好是壞,是對是錯,根本都是蔣元貞一時腦中占上風的意見和脾氣拿主意,根本沒有可以推斷趨利避害的依據。
他連看蔣元貞臉色,小心翼翼趨利避害都做不到了。
别人本身是自由的,所以可以追求自由的戀愛,自由的愛人,自由的情感模式,自由的身體享受。可他隻是蔣元貞的玩具,蔣元貞從自己這裡拿走他想要的就足夠了,玩具配給自己再買個玩具嗎?
沒關系,蔣元貞周一怎麼都會來上班,到時候他也該消氣了。或者沒消氣,再大的怒火不過齊幼麟咬牙扛過去,總會過去的。
可是本來明天他倆說好他要給蔣元貞慶祝生日,過他倆難得的周末二人世界。
他曾經那麼期待,那麼歡喜。
因為一時豬油蒙了心的蠢想法,全泡湯了。
等到十一點齊幼麟才敢進裡屋,手疼得愈發厲害,齊幼麟在屋裡翻藥箱,可都是些感冒發燒的藥,用不上,好歹翻出一闆快過期的布洛芬緩釋,齊幼麟如獲至寶,可是吃了也沒有太有效減輕疼痛,還是疼。
右手骨折,又要生活不能自理一段時間了。齊幼麟暗歎。
靠着食堂打包上來的飯菜熬了一天半,到了周日中午已經斷糧了,齊幼麟把所有零食和能抗餓的都吃了。周日下午他難為情地去食堂看看有沒有師傅做飯。
食堂沒開,但隔着玻璃門能看到後廚有燈光和炒菜的聲音,好餓。
齊幼麟垂頭喪氣,食堂門口有自動售賣機,裡面有飲料和零食,可是他沒錢沒手機,隻好看了一會兒,望梅止渴回到辦公室。
餓得抓心撓肝,手疼得神經衰弱,齊幼麟躺回床上,決定歇一會兒把餓扛過去就去洗澡。明早蔣元貞就來上班了,不能這樣蓬頭垢面。
躺着躺着突然聽到一陣鑰匙開門的聲音,齊幼麟一下子坐起來,懷疑是自己在過分安靜的辦公室裡幻聽了。
門開了。
齊幼麟兩步起身,走到套間門口,看到蔣元貞進門。
齊幼麟緊張的下意識想攥拳,右手一陣刺痛給他整出了痛苦面具。
“蔣總?……”齊幼麟看蔣元貞環視辦公室,似乎在找他,趕緊出了套間,跪在門口。
“吃飯了嗎?”蔣元貞如常語氣,聽不太出心情。
“吃了……”齊幼麟看着地闆不敢擡頭。
“起來,回家了。”蔣元貞語氣平淡。
齊幼麟疑惑,慢慢起身,擡頭快速瞟了蔣元貞一眼。
“不想走?”蔣元貞沒什麼表情。
“想……”齊幼麟有些慌亂,想到因為手疼昨晚沒洗澡,不知道會不會有點髒。換了鞋跟在蔣元貞身後。
下樓上車,齊幼麟高度緊張,蔣元貞心情好到來特意來接他回家?這個點蔣元貞應該還沒吃晚飯,也不會是應酬完順便來接他。
特意嗎?需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