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來想去還沒消氣,今晚接他回去繼續發洩嗎?那一定要先去趟醫院,把手處理一下再說。
“爸爸我……”
“吃什麼了?”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我周五晚上從食堂打包了很多飯菜,很豐盛……”齊幼麟扯謊。
“想說什麼?”蔣元貞淡淡看着齊幼麟。
“我手……可能骨折了,能帶我去醫院嗎?”齊幼麟不是想要蔣元貞愧疚從而彌補他,而是再不去醫院他真怕移位,兩天他疼得要死要活。何況殘疾了蔣元貞更不會喜歡,而且他不想當殘疾人,因為蔣元貞緻殘也不想。
蔣元貞皺起眉頭似在回憶。
“我昨天在洗手間不小心撞了一下,有點疼……”齊幼麟又扯謊。
蔣元貞似乎回憶到了答案,擡起齊幼麟的胳膊看了看,起步去醫院。
“蔣總……去哪個醫院?就近有個職工醫院,可以去那嗎?”齊幼麟問。
“還去之前你住過的,那邊可以安排高級病房。”
“不用了,去就近這個可以嗎?估計就拍個片子,打個夾闆固定一下就好了,不用那麼複雜。不……麻煩您。”齊幼麟磕巴。
蔣元貞陷入反常的沉默,到醫院挂急診進診室,蔣元貞都沒說話,隻是跟在齊幼麟身後,沒有肢體接觸。
進了診室大夫問話也是齊幼麟自己答得,佐着慌說是撞欄杆上了。
大夫給齊幼麟寫診斷單,讓他去拍片子,擡頭看了看齊幼麟身後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蔣元貞,“這是你?夠深沉的一句話不說啊。”
“啊,這是我……同事!領導!大周末的還抽空陪我來醫院,打擾領導休息了哈哈!”齊幼麟陪着笑打哈哈。
大夫還是帶着點疑惑,“去拍片子吧,我覺得大概率是骨折了,也有可能僥幸隻是軟組織挫傷,腫的比較厲害,可能不太樂觀。”
“好的,謝謝您!”齊幼麟拿過單子。
出了診室齊幼麟懵,去哪拍?仔細看單子上有沒有寫哪間屋子拍,回頭看仍然超然事外的蔣元貞,小聲問,“蔣總,去哪拍您知道嗎?”
“不知道。”蔣元貞冷着臉,聲音也很冷,不看齊幼麟。
“您去那邊候診區坐着等我吧,我去問問護士,很快回來。”齊幼麟看蔣元貞很勉強不想陪着他的樣子,幹脆不要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高!冷氣場的蔣元貞陪着了,如果不是要蔣元貞付錢,他把自己送到就完全可以走了。沒自己看過病他總長嘴了,可以問。
是人家一腳給自己踹骨折的又如何?人家這一臉陪自己來普通醫院拉低了檔次的神情,還是自己沒本事,處處有求于人。
“走。”蔣元貞沒搭理。
走到自動售賣機邊,齊幼麟真的好渴,本來就餓,醫院裡這股子消毒水的味道勾的他胃疼直犯惡心。
“蔣總,能不能給我買瓶水?就那個小瓶的礦泉水就可以。”
蔣元貞掏錢夾,掏出一張給他。
齊幼麟去機器旁邊研究往哪塞錢。旁邊打掃衛生的阿姨熱心,“小夥子,這個不能放紙币,掃碼,你掃這個就行。”
齊幼麟尴尬,蔣元貞在身後叫他,“去那邊,有便利店。”
齊幼麟回頭看到不遠處的便利店,他還想買塊巧克力壓一壓,走到蔣元貞身邊,“蔣總和我一起去嗎?”
“自己去。”蔣元貞冷淡。
“那能不能再買一塊巧克力?”
“你吃飯了嗎?”蔣元貞盯着他。
“……還沒來得及吃。”齊幼麟被戳穿。
蔣元貞帶他去便利店,買了三明治和牛奶。
“這兩天吃飯了嗎?”蔣元貞看齊幼麟狼吞虎咽的。
“吃了,周五晚去食堂打飯了,外帶了很多放冰箱裡,熱着吃的。”
“手疼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
“嗨,沒事兒。”齊幼麟垂下眼眸,你不是不讓我發出聲音嗎,下班你就走了我跟誰說?
“我要是不去單位,你就忍着,會變殘廢的知道嗎?”蔣元貞質問。
“不會的。”齊幼麟搖搖頭。
“不會什麼不會!”蔣元貞憋氣。
“那你踢我的時候怎麼不想?”齊幼麟憋了一眼眶淚水擡頭看蔣元貞。
“你踢我的時候不想,自己回家的時候也不想,終于想起來還有我這麼個拖油瓶,來了醫院才想!殘廢怎麼了,你就不要我了嗎?”齊幼麟難過地抹眼淚,兩天來的委屈爆發。
蔣元貞無話。
齊幼麟哭了一會兒覺得丢人,抹掉眼淚起身,“我去拍片子,你就在這等我吧。”
“換家醫院,太差了我不放心。”蔣元貞拉住齊幼麟的胳膊,“走,爸爸帶你去。”
上車齊幼麟又哭,蔣元貞開出去幾十米找了路邊停下,把齊幼麟抱懷裡。
“對不起,爸爸不知道踢到你手受傷了,對不起寶寶。”
“沒關系沒關系!我原諒你!我有什麼權利說原不原諒!原不原諒又有什麼不同!身體是你的我是你的什麼都是你的,我能決定什麼?你随意你随便!”齊幼麟爆發。
“對不起,爸爸真不是有意的!”蔣元貞也紅了眼眶,“爸爸一時賭氣做了傷害你的事,爸爸好心疼。”
“是我的錯,您不必說這些話!該怎麼罰您是我爸爸是我領導,我應該受的!”齊幼麟握拳捶右手。
“别别别!寶寶别生氣!”蔣元貞趕緊握住齊幼麟的右臂,“别使勁别動!寶寶受委屈了爸爸錯了!”
折騰了半天齊幼麟才平複情緒,跟蔣元貞去住過院那家醫院享受高級待遇。
确診右手第4掌骨幹骨折,夾闆外固定4-6周。就這麼個結果這麼個處理,齊幼麟就不知道在不同醫院能有什麼不同,蔣元貞講究個什麼。
回到家齊幼麟精疲力盡,蔣元貞做好飯他都快睡着了。
“爸爸喂你,你累了,張嘴就行。”蔣元貞殷勤周到。
齊幼麟紅腫着眼睛不想和蔣元貞對視,被喂了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