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愛你爸爸!不是爸爸對路況有先見之明,有這麼好看帥氣的車,還有智慧和頭腦,今晚需要向别人求助的是我才對。”齊幼麟親蔣元貞。
“爸爸不會讓你陷入需要向别人求助的境地,爸爸能護你周全。以後不許偷懶不跟爸爸下地庫,在上面等你自己遇上人很難解釋對不對?”
“嗯,以後不了。手機還給你爸爸。”齊幼麟把手機還給蔣元貞。
“回家乖乖,爸爸是你的專職司機。”
回家路上輕微擁堵,走走停停速度不快,蔣元貞有點煩躁,幹脆靜下來邊聽書。齊幼麟邊聽邊看街景,很快被并行的718 Boxter吸引了注意力,就差趴窗戶上看了。
“爸爸,我還是最喜歡這個配色,GT 銀加波爾多紅,你呢?”
“跑車我不會給你買的,看看就得了。”蔣元貞看了一眼。
“嗯,我不要,我再看兩眼就行。”
718駕駛座降下車窗,伸出隻手撣煙灰。
“爸爸,他戴沛納海潛行,還戴耳釘。”齊幼麟近距離觀察。
“别看了!”蔣元貞拉着胳膊給齊幼麟拽回來了,“沒出息!車沒見過?”
“車,是男人雄心的承載,力量的外延,激情的釋放,不怕日曬雨淋,自己坐不算,還可以捎打不到車的同事回家……”齊幼麟豪邁。
“閉嘴,煩死了。你念叨,越念叨我越不會給你買。”
第二天一早鬧鐘還沒響,齊幼麟就連着打噴嚏,蔣元貞被吵醒。
“又感冒了。”蔣元貞歎氣,“我真的難以接受,我已經貼身侍候了,以身入局吃喝作息都一樣,你到底怎麼才能不生病。”
“肯定是你半夜沒給我蓋被子,或者你把我被子搶走了,我想多穿衣服也不讓,都怪你……”齊幼麟哼唧。
“唉。”蔣元貞無奈,“還有哪裡不舒服,嗓子難受嗎?”
“癢……”齊幼麟咳嗽。
“有痰。好吧,中午去趟醫院吧。”
“不用,吃藥就行。”
早飯蔣元貞沒準備太複雜,怕齊幼麟症狀加重,就粥和面包。
上班路上齊幼麟嗓子癢咳嗽,不想咳太多次蔣元貞又生氣,咽口水忍着,越忍越癢,咳得有點劇烈,泛起點惡心。
“爸爸你下個路口上輔路靠邊停一下可以嗎,我……我有點惡心。”齊幼麟覺得快要吐了。
蔣元貞沉默停車,要解安全帶一起下去,齊幼麟擺手,“離單位太近了。”
齊幼麟下去找行道樹坑,還是吐了。
上車蔣元貞沉默地遞濕巾遞礦泉水。
“爸爸别生氣”,齊幼麟拉蔣元貞的手,“我……爸爸帶我去看醫生,很快就好了。”
“約了,中午不吃飯先去醫院。沒事兒,爸爸一直陪着你。”蔣元貞揉揉齊幼麟頭發。
“爸爸不用擔心,就是着涼了,我沒穿長袖睡衣,不怪爸爸,也不怪别的。以後我一定聽爸爸話。”齊幼麟不想看蔣元貞自責,主動檢讨。
“還是爸爸沒有照顧好你,不怪寶寶。但是寶寶以後不舒服要第一時間跟爸爸說,早總比晚強。早飯全吐了,爸爸一會去小食堂給你帶點吃的,你先上去。”
“我去大食堂吧。”
“咱們今天得遲個幾分鐘,大食堂沒飯了,你也不能吃普通早點,爸爸給你拿。”
齊幼麟有點萎靡,蔣元貞讓他去裡屋再睡會兒,自己看了一上午書調整心情。
他的所求很簡單,兒子不要生病,或者可以生病,不要這麼頻繁。
他精力打造的生活,一手建構的私人理想生活場域明明已經固若金湯,不該有不可控因素的存在。
蔣元貞認知中的不可控,他認為在父母的事上家族的事上已經足夠,他經曆過了,可以用理智和能力手段在與兒子的小家裡規避。
可是齊幼麟還是會出各種各樣他計劃外、想象外各種各樣的狀況,尤其是他們倆一起工作以來,其他小事都可以忽略,健康這點蔣元貞無法忽略。
到底為什麼?哪裡出問題了?
沒有做錯的事收獲錯誤的反饋,留心有意去做的事反複故障。這不是順風順水人定勝天的蔣元貞認知以内的事。
如果科學不好解釋,難道真是不可抗力?
他們在玄之又玄的維度做錯了事,不可言說的力量在懲罰他們嗎?
那這可真是一項絕妙的懲罰,不僅讓齊幼麟飽受病痛,更足夠讓他憂心愧疚。
思來想去蔣元貞心情更差了。
沒什麼事兒蔣元貞讓他自己在裡屋呆着,齊幼麟明白蔣元貞是在回避與他獨處。不是煩他病弱,就是總生病這事兒蔣元貞深惡痛絕,又不好沖已經難受的他發脾氣,跟自個兒較勁呢。
于是齊幼麟自己安靜在屋裡待着,除了上洗手間不出去礙眼。
以前沒有照顧自己身體的想法,以後真的要上心了,不然爸爸會生氣的。
中午提前走了一會去醫院,路上齊幼麟也不敢吵,乖覺聽蔣元貞安排。
懊惱的蔣元貞分外沉默。
在醫院基本是齊幼麟自己和醫生交涉的,蔣元貞沉默地排隊付款拿單子。
齊幼麟有點慌,抽完血再回診室,推門進屋診療本掉了,夾在本子裡的單子散落門口。
蔣元貞跟在他身後,很重地歎了口氣,蹲下給他撿。
“蔣總,蔣總我自己撿就好了……”齊幼麟也趕緊蹲下撿,心裡更慌了。
走到大夫桌前有兩個座位,齊幼麟讓蔣元貞坐,蔣元貞搖頭,齊幼麟才自己坐下。
中年男大夫看出了齊幼麟的害怕與慌亂,有些困惑地看着眼前陪下屬來看微不足道小毛病的“蔣總”。你說他關心下屬吧,端着架子跟誰欠他兩百萬似的。說不關心吧,這麼點毛病還工作日抽空,倆人白襯衫西褲闆闆正正一起來醫院。
“領導?”
“……嗯?”蔣元貞一愣,“哦,同事。”
“……大夫,這是我的檢查結果,請您看看,沒事兒吧……”齊幼麟小心翼翼。
“感冒而已,能有什麼事兒?”大夫覺得眼前這兩人氛圍有點古怪,跟劉文才和包身工似的,粗聲粗氣回答。
“哦,那就好。”齊幼麟趕緊答應。
“上呼吸道細菌感染,症狀也不重,吃點藥觀察觀察就行。”大夫盯齊幼麟兩眼,覺得這個帥氣瘦弱的男孩帶着比他實際年齡小很多的膽怯和緊張,跟着來的高大男人身上散發的濃重壓迫感讓他也很不适。
這要不是病人早就成年,他高低得問問有沒有遭遇脅迫,成年了那就沒自己什麼責任了,趕緊送走完事,打字敲病曆。
看完齊幼麟起身道謝,蔣元貞上前一步,“你先出去,我有話單獨問大夫。”
“……哦,好。”齊幼麟出去了。
大夫擡頭看着蔣元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