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先去借鳥!”祁安轉身往回走,“争取在明早前回來!”
時間緊急,兩人急匆匆走了,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明天中午做飯。
渡生草是水生植物,生長在瀑布飛流的崖壁上,這種地方外三區有不少。
可它對水質的要求也很高,外三區都山洞經過人工開發,近些年已經沒人見過了。
嚴自節推薦他們去更遠的原始森林看看。
為了讓大鳥不至于太累,祁安變成了浣熊。
一人一浣熊在大風中飛了很久,尹秋池覺得自己的臉都被吹崎岖了。
即使大鳥身上背了背帶,尹秋池也抓的費力,在他馬上被大風吹飛前,終于看到了第一個瀑布。
這裡除了一點月光什麼都沒有,但祁安在前面看了一眼,就說沒有。
尹秋池在這種環境下幾乎看不見,隻好聽祁安的,操控大鳥飛向下一個瀑布。
升到高空能看到外三區的居民區,還有一些人家亮着光。
再升高一點甚至能看到基地的光。
基地比外三區的亮光多太多了,尹秋池記得基地有路燈。
但基地的光也比不上尹秋池前世見到的小縣城的燈光。
“你在想什麼?”祁安發現他一直在回頭張望。
“我在想未來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尹秋池說。
也許會在基地的基礎上建立新的國家;也許會迅速發展到一個他無法想象的程度;也許災害隻是暫時蟄伏……
現在他在這個世界有了事業、愛人、朋友……一切他想要擁有的東西。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和這裡密不可分了。
又經過幾個瀑布,祁安迅速看過,搖搖頭。
他們離家越來越遠了。
下面全是密林,為了不錯過任何一個瀑布,他們降低了些,從群山裡穿梭而過。
尹秋池看不見身後的村莊,也就隻好一同盯着瀑布。
家裡不知道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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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家裡氣氛特别沉重,寒松雀在來的時候還是焦躁不安的樣子,動是可以動的,可能是生蛋太過耗費能量,這會兒情況急轉直下,趴在窩裡,呼吸微弱。
寒松雀那麼小,也許就算他們找到了渡生草,它也等不到他們送回去。
季明明抱着新生的小蛋,爬在桌子上,平時說個不停的田笑也一句話沒說。
“這麼看着也是難受,”田爽扶着額頭,“要不找點别的事做吧。”
可是說完這句,她們也都沒動,眼睛盯着寒松雀,生怕一不注意挺就已經離開她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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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秋池趴下來,用身體緊貼大鳥,減少風阻。晚風越刮越大,他揉揉被風吹出淚水的眼睛,捏了捏眉心。
大鳥應該是累了,它飛的越來越低。
“算了,”尹秋池低聲說,“先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吧。”
祁安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好吧,那就停住那個山頭上吧。”
他下了指令,大鳥穩穩落下,尹秋池從它背上跳下,摸了摸它的頭。
這時他才發現這山上還有積雪。
已是夏初,積雪并不多,彙聚成水向山下流。
水、峭壁……
等等、這裡會不會生長着渡生草!
尹秋池舉着火把,向懸崖下張望。
大概是因為雪水彙集的河裡并不洶湧,這峭壁上長着不少植物。
而渡生草是一種攀附在石壁上的,類似蕨類的植物,他自上向下看去,溪水幾乎全被樹葉遮擋。
“祁安,”尹秋池喊,“你能下去看看嗎?”
他不想放過一個可能性。
這座山絕對是最高的幾座之一,就算夏季積雪會完全融化,斷流期也不會超過兩個月。
也許渡生草會這裡生長。
祁安靈巧地下攀,繞過堅強長在石壁的松樹和濕滑的苔藓。
這裡好像跟任何一個有雪水彙集的石壁沒什麼不同,他皺着眉仔細看了又看,實在沒發現什麼特别的。
尹秋池既然叫他來看,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也許在往下一些的地方會有什麼不同。
下面的岩石都被雪水沖刷過,上面長着密密麻麻的青苔,它們在春季和雨天迅速生長,在沒有水流過的時間幹枯成一團。
祁安的手正抓在這樣一團青苔上,準備向另一塊石頭上跳去。
他身體向後蕩,做了幾次預備動作,最後瞅準時機——
青苔被扯下來一塊!
正是這塊小小的青苔,讓祁安的動作滑了一下,沒蕩出夠抓住下一個凸起的距離。
祁安心髒突地跳動!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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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寒松雀就要堅持不住了,田爽站起身:“我知道一個辦法,可能有一點用。”
她說了幾種藥材的名字:“這幾種藥材我都有,但是這個方子毒性也很大,寒松雀喝了一定很痛苦,可能會有效,也可能直接死了。”
“就算有效也隻是現在會好一些,要是尹秋池他們沒帶回渡生草,那它就真的徹底沒救了。”
“到底要不要用,”田爽目光直視季明明,“決定權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