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明看着寒松雀,它已經很久沒動過了,胸膛的起伏也幾乎消失不見,可把手指放在它鼻子邊,又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
她的手指不由得摩挲了一下手裡的蛋。
寒松雀知道自己病了後拼死生下的蛋。
雖然隻是外三區最常見最平凡的鳥,但它還是努力活着。
季明明的眼眶紅紅的:“如果不用這藥它還能活多久?”
“不知道,”田爽說,“最多可能有五個小時,但如果現在不選,等它狀态更虛弱一些,肯定抗不過藥的副作用。”
是痛苦的治療,等待一個奇迹的發生,還是選擇更輕松的放棄?
這是個千古難題。
要是能知道一個确切的答案就好了。
田爽把目光轉到田笑身上。
田笑從季明明端着鳥窩闖進來開始就盯着寒松雀,直到現在也沒講目光移開。
田爽在後面戳了戳她。
田笑知道她想問什麼。
想問她能從寒松雀身上看到什麼。
可她的異能并不準确,對非人類的生物,大多是毫無感應。
這寒松雀可以說的是救過她一命,在這種強關系下,她向看到它的命運就更難了。
如果她在這時候幹預,寒松雀的命運可能又會改變。
季明明沒看到她們的目光糾結,禁閉雙眼,又突然睜開:“喝藥!”
她相信尹秋池他們一定會帶回來渡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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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安要草草沒見着,自己小命卻快丢了。
懸空的瞬間,他突然想,還好沒有告白,不然尹秋池肯定更難受了。
要是他失去了愛人,會不會再找一個呢?
還好他們還沒來得及發生什麼……
“祁安!”
尹秋池一直盯着他的動作,他一直很緊張,其實在祁安爬下去的一瞬間他就後悔了。
他有什麼資格讓祁安犯險!
看到祁安失手,他一下子喊出來,站起身想要爬下去。
祁安經曆過不少險境,危在旦夕的時候也有很多,他連出生都被稱為奇迹,長到這麼大,自以為已經天不怕地不怕。
可強烈的失重感來襲,他還是下意識閉緊雙眼。
但聽到尹秋池叫他,他又一下子睜開眼!
一睜眼就看到尹秋池想要爬下來。
“不行——”祁安聲音有些破開,可突然卷起大風,把他的聲音打散。
這風也把他拍在崖壁上,發出“咚——”的悶響。
千鈞一發之際,他抓住了凸起的石壁,對着尹秋池大喊:“我沒事!你别下來!”
尹秋池聽到祁安報平安,瞬間冷靜下來。
他再次低頭,果然,祁安已經抓穩石壁。
安全了!
兩人都是長長歎出一口氣。
“你坐大鳥下來!”祁安喊話,“我覺得這石壁聲音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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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松雀被硬掰開嘴,灌下一點湯藥,嗆了兩下,看起來痛苦極了。
喝下湯藥果然不再像之前一樣一動不動,可情況并不像往好的方向發展。
小眼睛禁閉着,時不時悲鳴一聲,叫聲越來越嘶啞,越來越悲慘。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後悔的可能了。
幾人把它的窩移動到竈台旁,升起火,給它取暖。
寒松雀本應該是最不怕冷的品種,這時卻是瑟瑟發抖。
當然,幾人并不知道它到底是為什麼發抖,這麼做也隻是祈求心裡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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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尹秋池把祁安也拉到鳥背上,先是掏出毛巾給他擦了擦水。
祁安放出火苗,身上瞬間恢複了蓬松的模樣。他指指懸壁:“我覺得這裡的水比上面多了些”
“我被風吹得撞上去,也是空洞的悶響,我懷疑這裡面是空的。”
“可是這跟渡生草有什麼關系!”尹秋池脫口而出。
“因為這水裡好像有東西!”
祁安将火把熄滅,水裡的異樣完全顯現出來。
從崖壁的中段開始,水裡混合了一些閃亮的東西,不知是它自己在發光,還是反射了月光。
這些小顆粒不時閃爍一下,尹秋池剛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又仔細對比上段下段的水。
最後,他終于确定,這水裡就是含有一些閃亮的物質。
“敲開看看。”尹秋池說。
祁安撿起一塊石頭,站的遠了些,用力把石頭向崖壁擲去!
石壁應聲而碎,先是裡面的水噴流而出,再露出了閃着光的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