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秋池和祁安已經走了五六個小時,幾人都不知道他們的進展如何。
寒松雀已經從焦躁痛苦再次轉為虛弱。
它躺在鳥窩裡,胸口的起伏都沒有之前明顯。
季明明趴在桌子上,不停的撫摸着它,寒松雀向她歪了一下頭,眼皮一下下往中間阖。
田爽站起身:“我去看看他們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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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裡都是密密麻麻伸展的銀白光點……
是渡生草!
雖然尹秋池并沒有見過這草,但看到的一瞬間,他非常肯定。
渡生草長在山洞裡側,緊緊趴在石壁上,嫩紅色的嫩芽和深紅色的莖,上面長滿銀白色的絨毛。
絨毛時不時被水流沖下來一些,混在水裡,使水裡閃着銀光。
發财了?!
祁安跳進山洞,洞口不大,隻容的下他一隻浣熊。
“這就是渡生草嗎?”祁安薅了一根下來。
尹秋池翻翻菜譜:“這是渡生草的幼苗。”
這時的渡生草還比較脆弱,受不了太大的沖擊,于是它們長在暗河裡,向懸崖伸展,直到足夠強壯。
而渡生草的幼苗會在這時離開山洞,扒在懸崖上生長。
山洞裡水流湍急,被渡生草引導着沖擊着崖壁又換了個方向急轉直下,就算沒有祁安的攻擊,用不了多久,這崖壁也會被徹底沖裂。
這些被提前發現的渡生草還有一樣的藥效嗎?
但現在也沒時間讓他們再尋找成熟的渡生草了,祁安直接拔了一把下來。
他整準備往大鳥身上跳,不知是他把渡生草拔下來的動作牽動了脆弱的石壁,還是石壁在滴水穿石中本就即将碎裂,石壁突然再次坍塌下來。
祁安踉跄兩步,緊緊抓住塊大些的石頭,被水流和碎石沖擊着。
他緊閉雙眼,向上爬了半步,抱住石壁,松了口氣,向洞外張望。
“我沒事——”
話音混着水聲和碎石沖擊石壁的聲音,含糊的還沒傳到尹秋池耳朵裡,祁安就撞上了一個略軟的物體。
這濕滑的石壁本就難抓,剛剛又有點兒放松,這麼被撞一下,祁安手滑了。
他在水流中掙紮了兩下,腿好像被什麼東西抓住了,有些費力,但還好沒有被卷進更深的暗流,順着洞口被沖了出來。
大鳥貼着懸崖俯沖,将祁安穩穩接到背上。
剛才嗆了點兒水,祁安咳嗽兩聲,睜眼看尹秋池。
他以為會看到尹秋池擔心的目光,然而他的臉色有點……
呆滞?
尹秋池指指他身後,祁安這才感覺到抓在他腿上的感覺沒有消失。
祁安有些僵硬的回頭。
是一個小孩兒抓在他腿上。
“水裡怎麼會有小孩兒?”尹秋池把小孩兒扒拉到正面,小孩兒臉色已經發青,體溫很低。
看着半死不活的,沒想到居然還有力氣抓住祁安不放。
小孩大概四五歲的樣子,尹秋池拍了拍他的後背,吐出幾口水來,但還是沒有醒。
“這衣服好像是校服。”祁安指着他的衣服,上面繡着他的名字,“王小虎,一年級。”
祁安想說,這孩子怕不是基地的,還是扔了吧。
可惜他覺得尹秋池不會同意,說出來還顯得自己很壞,于是他沒開口。
果然,尹秋池把他抱在懷裡,又仔細檢查了一下,沒有外傷,隻是溺水了。
“這是誰家的小孩啊?父母肯定很擔心。”
說着尹秋池揪下一片渡生草的葉子,揉碎塞進了他的嘴裡。
祁安皺着眉,從基地跑到無人區,真是個熊孩子。
熊孩子吃了片渡生草,臉色好了些,但還是沒醒來,正好,省的耽誤兩人的獨處時間。
祁安把小孩綁在鳥背上,湊到尹秋池懷裡。
尹秋池感覺到了他的不開心,笑了一下,牢牢抱住他,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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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爽受不了屋裡的低氣壓,找借口說出來看看尹秋池和祁安回來了沒有,實際上她心裡并沒有抱有多大期望。
渡生草的生長周期很長,早些年不知道保護,過度采摘,已經很多年沒人見過了。
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幸運,就找到這瀕臨滅絕的植物。
她一直向天空張望,希望看到那兩人的身影,又害怕看到那兩人的身影。
“田爽!”
“寒松雀還好吧?”尹秋池從外面跑進來,迅速遞給她一把紅色的草:“這是渡生草的幼苗,也有效。”
田爽還沒反應過來,尹秋池又轉身跑了。
她低頭看手裡的草,跟她聽說的渡生草的樣子不太一樣。
然而她早就見識到尹秋池對動植物的博學,沒有懷疑,推開門。
“渡生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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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虎在後院裡醒來,他記得自己在迷迷糊糊中抓住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