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曦拿着自己的畢業證明回到公司,從今天開始,她已經不是應屆生了。
應屆生這個詞被楊秀萍三令五申有多重要,隻因為考公的時候可以獲得更多的機會。
在HR要走她身份證号碼後,她竟然有種被破處的恥辱感,但很快徐家曦就意識到,有這種感覺很荒唐。
應屆生這個詞就和處女這個詞一樣,隻是一個巧言令色的修飾詞語,本身并不存在,隻是社會需要它存在。
因此她并不需要因為身份轉變而感到羞恥。
剛入職幾天,她每天都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什麼工作都力求完美,加班加點也要完成。
她恨不得問老闆要活幹,當起了愚蠢,愛自相殘殺的工人階級。
幾天後她就感到疲憊,逐漸覺得原來這樣的日子要過一輩子,就和冬天的樹一樣枯寂。
很快徐家曦最期待的事情變成了和薄世钰的第二次見面,既定的床上活動,竟然賦予了她一種生命力。
然而上次離别後,他們都沒有聊任何東西,也沒有和自己說下次見面的時間地點。
徐家曦看着空空如也的微信對話框,有點想要發個紅包試探一下,他是不是已經把自己删了。
删了倒不會,更多可能是已經把自己忘了。
她的腦子開始回想起他在自己畢業典禮上熠熠生輝的模樣。
穿着西裝打領帶,氣宇軒昂,沐浴在所有人崇拜的目光裡。
她慢慢意識到,他們之間一旦離開了床榻,各自穿上代表不同身份的衣服,就有了明顯的差距。
徐家曦趁着陽光不錯,随手發了一張自拍。
她貧瘠的朋友圈,突然有了一張精修照片,炸出了不少好友。
洛淑錦:“寶寶米米嘟。”
徐家曦:“謝謝你哦。”
不知道是不是這張照片起了作用,薄世钰終于想起了他這個人,給她發了消息,“我來接你,給我個定位。”
徐家曦二話不說就把公司地址發了過去。
薄世钰:“你在這兒上班?”
徐家曦才意識到自己隐私差點沒了,糊弄道:“某個。”
他“哦”一聲,沒多說什麼。
此後到下班的幾個小時,她都有點心不在焉。
生活枯燥,但有能調味的作料。
不用付任何責任的男歡女愛,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縱情一場,又重新帶上面具,回歸現實。
她走出大樓,瞧見眼熟的車,小步跑了過去,推開門下意識道:“您開車來的?”
他懶洋洋道:“是啊。”
整個人風塵仆仆,劉海也沒好好卷,随意散在眼前,帶着幾分憔悴意味。
徐家曦才發現自己說的是“您”,莫名其妙對他有了對待上位者的禮貌。
但薄世钰并沒有對她這樣的變化感到奇怪。
她的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嘴裡已經脫口而出:“您看起來心情有點不好。”
薄世钰清冷有磁性的音色傳來,“剛和我爸吵一架。”
他忙活了一個星期了,就滬江就去了三四次,各種見客戶,忙着忙着,突然有人把他項目砍了。
跟上面下面的人吵了半天,才發現把項目叫停的人正是他爸。
他氣沖沖跑回家,薄祿康轉頭就是一巴掌。
“你到底幾歲了才想要結婚?”
薄世钰有點懵,反駁道:“我結不結婚和你把我項目砍了有什麼關系?我結婚是我自己的事,項目是整個公司的事。”
薄祿康又是一巴掌,打得他耳鳴。
“你還敢質問上我了?你以為你是誰?我告訴你,你的房子你的車你的公司都是我的!你要是不結婚,你啥都沒有!”
耳朵嗡嗡叫,聽不清也不想聽。
薄祿康繼續扯着嗓子罵:“你堂弟娶了老市長的女兒,你呢?你拿什麼和你大叔二叔他們比?”
拿什麼?
拿智商拿能力拿體力。
反正不是拿老婆。
自從薄世欽結婚後,他爸就和瘋了一樣招呼他相親。說他們一把年紀了,他像他那麼大的時候,小孩都會數錢了。
但他都隻是一笑了之,糊弄過去。
随着他年齡越來越大,他爸的行為也越來越瘋,現在為了逼他相親,已經不顧薄家的集體利益,下場幹擾他的工作。
薄世钰雙臂軟綿綿撐在方向盤上,耷拉着臉,“要不是想到還約好了和你睡覺,我都想直接死了算了。”
徐家曦正在喝水,一口差點噴出來,“那我真是當了一回救世渡人的菩薩了。”
沒收住的幾顆水珠灑在她的白色襯衣上,隐隐透着内衣的底色。
薄世钰就這樣盯着她,一隻手忍不住勾着她的内衣帶子把玩,另一隻手擦了擦她唇角的水珠,口紅也溢在外面,越擦越多,如山茶花謝了一片,绮麗又凄美。
他的手也不亂玩她的内衣帶子了,摟着腰就啃。
他舔着她唇上的胭脂,又香又軟,酥酥麻麻,好像在啃一塊桃花酥。
桃花酥可不好吃,他啃得小心翼翼,慢條斯理的品味着唇畔的鮮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