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曦被他牽着手,回到病房。
是vip病房,單人間,整個布置比她在滬江租的房子都要奢華。
他道:“我去洗個澡。”
說着走進了浴室,顫巍巍關上了門。
徐家曦知道他身上多處骨折,行動肯定不方便,在門口詢問道:“薄世钰,你方便嗎?要不要我幫你?”
“你幫我?”薄世钰輕輕打開門,臉貼在門縫間,笑道:“你要怎麼幫我?”
徐家曦害羞得低下頭,“我怕你手腳不方便。”
薄世钰故作沉吟了一會兒,“是挺不方便的。”
他合上門,“你進來吧。”
徐家曦推開了浴室的門,浴室内水氣氤氲,格外暖和。
薄世钰靠在扶手邊,正含着笑等着她行動。
徐家曦小心翼翼脫掉了他的病号服,露出健壯的身材,肩寬腰窄,肌肉線條分明,隻是身上滿是淤青,還有一些還沒結痂的傷痕。
她看着有些心疼,動作也遲緩了幾分,“怎麼搞成這個樣子?打壞了多可惜。”
薄世钰笑道:“你不覺得我骨折的鼻梁更可惜嗎?剛斷了一次,又被打斷了,我都不知道我會不會毀容。”
徐家曦“呸”一聲,“少自戀!”
她恍然想起,好像上次就是她打骨折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薄世钰把鼻子擡到她面前,似乎要她看看清自己的傷口,可憐兮兮道:“你心疼我就好。”
徐家曦下意識坐在他身上,輕輕撫摸着他受傷的鼻子,她霎時心疼道:“是好可惜,但肯定不會壞掉的。”
每一次指尖的輕觸,都仿佛有電流劃過他的身體,氤氲着暧昧的情愫。
薄世钰順手攬住了她的腰,笑道:“現在還不行,骨折還沒好呢?”
徐家曦兩頰绯紅,她撇過臉,細聲細氣道:“我沒那個意思,你别胡思亂想。”
“是。”薄世钰笑得暧昧至極,他注視着她蘊着一汪秋水的雙眸,反問道:“那家曦怎麼自然而然坐我腿上了?”
徐家曦剛想站起身來,又被一把抱進了懷裡。
他捧着她的腦袋,對着她閃躲的眼睛道:“我可沒有那麼強的自制力,就算我現在是個病人。”
說着摟着她的脖子,從嘴唇、臉頰、脖頸,細細密密得吻着,還有其它身體部位,每一寸都不想放過,一點一點耐心的蠶食,好像漏了一處,懷中的佳人就要變成蝴蝶飛走了。
徐家曦被親得雲裡霧裡的,本來浴室就封閉,她又熱又悶,實在受不了,她輕輕推開他,“别鬧了。”
然後忙從他身上下來,把自己的衣服扣子一顆一顆紐上,“身體不好就好好休息,還不是胡鬧的時候。”
說着,她去調試水溫,等到浴缸的水差不多滿了,她道:“你快來洗澡吧。”
薄世钰十分聽話回應,“好。”
他唇邊還帶着她身上的餘溫與幽香,他舔着嘴唇,貪戀剛剛她給自己留下的溫度。
頓時,無恥的欲望就從腦子裡鑽了出來,他握着她纖細的手腕,“家曦,我保證就這一次。”
徐家曦疑惑看向他,“嗯?”
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她,帶着幾分渴求,“待會兒,你能不能主動一點?”
徐家曦此時還是懵懵懂懂,睜着水杏一樣的眼睛看着他,“什麼?”
殊不知這樣的迷離的眼神最是讓人心癢難耐。薄世钰語氣暧昧而直接,“幫幫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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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陽透過病房的窗戶,照在他們身上,徐家曦被陽光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薄世钰注意到他,用手輕輕蒙住她的眼睛,"難得不上班,多休息一會兒。"
徐家曦“嗯”一聲,又翻身揉在他懷裡小憩。
薄世钰順手撫摸着她的秀發,金燦燦的陽光讓她的發好像在發光。
陽光和煦,春日晴朗。
他隻覺得止痛藥也不用吃,有她在自己身邊,世間萬物都是如此明媚動人。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徐家曦吓了一跳,忙從病床上彈起,趕緊去把衣服穿整齊。
她打開門,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他穿着考究的黑色西服,皮鞋锃亮,步調優雅,雖然上了年紀,掩蓋不住矜貴的氣質。
徐家曦恍然覺得他和薄世钰的氣質很相似,都是典型滬派社會精英的模樣,要不是她見過他爸,她現在一定會以為這才是他父親。
薄世钰笑着打招呼,“舅舅,你來看我了。”他也不忘給徐家曦介紹道:“這是我舅舅。”
語畢,他鄭重得給沈觀宇介紹道:“我女朋友,徐家曦。”
徐家曦聽到"女朋友"三個字,腦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炸了一下。
他已經不由分說為這段難以啟齒的關系定了性。
沈觀宇立刻和她打招呼:“小姑娘,你好呀。”
“舅舅好。”徐家曦忙禮貌回複,語畢,她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主動了?人家都沒承認她呢,就叫上舅舅了?
顯然沈觀宇沒有在意她的話,隻是問薄世钰:“世钰啊,你怎麼樣了,身體好點了嗎?”
薄世钰笑道:“我好得很,勞煩您關心我了。”
徐家曦自知不方便打擾他們說話,随便找了個借口,“我去買個早飯,你們聊。”說着就閃出了病房。
沈觀宇看着她離去的倩影,又看着他罕見的松弛表情,意味深長道:“心情還不錯啊,心情好病才能好得快。”
薄世钰從床上坐起身,笑道:“當然,又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又不用回那個精神病院一樣的家了,能不開心嗎?”
沈觀宇的語氣突然冷了幾分,“你沒住院幾天,你的因病離職申明就發出去了,你爸讓他的幾個心腹臨時頂上了的工作。”
“意料之中。”薄世钰面無表情,“很快就要安排魏書祯了吧?”
沈觀宇颔首,“給他空降了營業部的經理,最好混業績的地方,差不多了就可以往上提了。”
薄世钰笑笑,“挺好的,我也希望我弟有點出息。”
沈觀宇沒說什麼,隻是安慰道:“你先别管這些了,好好養好病。”
薄世钰低下頭,語氣裡多了幾分怅然,道:“舅舅,你可别笑我沒出息,我現在隻想和我喜歡的人好好過日子。”
這些年,他覺得自己真的疲憊,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處理各種事情,直到一縷陽光照入深淵,掀起了死水的波瀾。
沈觀宇隻是很和藹道:“什麼出息不出息的,你媽媽若是還在的話,也隻會希望你每天幸福快樂。”
薄世钰的眼裡頓時落寞起來,“我何嘗不也這樣希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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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曦在門口徘徊了半天,看到沈觀宇走了,才踱回病房,故作疑惑道:“你舅舅走了嗎?”
薄世钰“嗯”一聲,毫不猶豫揭穿道:“我看你是看着他走了,你才進來的。”
徐家曦覺得自己真的學不會撒謊,老是被他一眼看穿。
想想也是,有誰能去樓下買個早飯,買了半個小時,手裡的吃的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