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和我這麼說話。”這群四姓三氏的子弟,一向是難以服軟。
李四清楚的知道對方想要什麼,可偏偏,對方也很清楚的知道李四想要什麼 。
“剛剛是什麼東西,你可以無端的放大我的情緒。”李四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李四并不是個情緒不穩定的人,剛剛發生的事情她幾乎自己也是難以捉摸的狀态。
欲使其亡,先使其心志狂。
霎時間,她的目光一下子定格在王榮腰上挂着個造型略顯古樸的香囊上,和他周身浮誇的氣質完全不同。
他來來回回不管到什麼地步都帶着這個東西,李四總是覺得這東西分外眼熟。
她心道了然,出口道:“王榮,是你弄得鬼。”她目光銳利,對上了王榮讪讪的表情。
她也算的上是弄明白了前因後果,心裡那點對于沈自明忤逆的不爽也瞬間消散了。
她暗地歎了一口氣,暗暗告誡着自己:這是今生,不是前世。
這一世沈自明也勉強算的上是自己這邊的人,也倒是沒有必要總是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對方。
這屬實隻能算是兩個人之間的條件發射。她沒辦法把沒有發生的事情怪到沈自明頭上,這也是能說是自己太過疑神疑鬼。
想到此處,她安撫性的拍了拍沈自明的臂膀,卻由于兩個人之間的身高差,隻得作罷。
“王家的東西,你們日日夜夜帶在身上,怎麼,用它換你們一條命有何不可?”
“放屁,哪怕給你了,你也不一定會放了我們兄弟兩。”他面露狠色。
雖然他不知道當初另一個中毒的人是誰,但是既然能夠讓李四如此的在意,如果……他們能夠讓他陪葬,那麼想到李四痛苦的模樣,也能咽氣。
“你用什麼底氣在和我這樣說話。你以為今日一過,四姓三氏還有你豫章王氏一脈的存在麼?”李四蟄伏今日,借着公子梧的手筆,攪動着朝堂風雲。
當今王上李居心裡頭可是一直對于四姓三氏頗為忌憚,公子梧謀反,牽扯到人,好啊,正是愁他牽扯不到人。
能夠讓一個世家拔地而起目前最雷霆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謀逆!
一紙告示,天下皆知。
家族聲望,毀于一旦。
男女老少,難逃其罪。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前世那李梧最後也是被李居一次又一次捉摸不定的試探最後給弄瘋了,走上了謀反的道路,可是上輩子還沒進宮門就被逮住了,被當做典型範例挂在樓邊示衆。
嚴苛?
李居宛若纏綿病榻的老虎般,随着身體每況愈下,脾氣越發捉摸不定。四姓三氏盼着他死,又怕他死了,坐上那個位子的不是自己支持一方的公子。
皇位和每個世家之間的平和一旦得到打破,那就連同最後表面上大家一同心照不宣的保護色都被捅破了……各自為王。
各地動亂在即,絕對不是能夠放任的地步。
她眼底劃過一絲冷色。
沈自明看着李四已經神台恢複了清明,心底來不及慶幸,就被李四随意的一個動作撩撥了心弦。
他告誡着自己,君君臣臣泾渭分明,公主是君,君就是臣的天。
他知道自己該閉嘴了,可是他仍然上前出聲:“王家今日一事定然逃脫不了……你們生為王家子弟,此時此刻最重要的難道不是留存王家血脈?倘若王家樹倒猢狲散,覆巢之下無完卵。”
李四頗為詫異的看了沈自明一眼,最為了解你的定然就是你的敵人,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李四比誰都了解這位光霁朗月的大人,一向從心,眼下見她強取豪奪秘藥,也是如此坦然的态度。
也罷,還是從小養到大的情分在此,總歸是比上一世多了幾分助力。
沈自岸的商隊走南闖北,牽頭的商行暗中隐身近些年來發展的也不錯,要是能夠完全能夠收入麾下,倒也是不為一樁美事。
他微微阖上眼,幾乎已經要敗給自己。每一次都是不由自主的不問是非,情不自禁的走向她。哪怕知道她在使什麼壞主意,他還是情不自禁。
一次又一次承受着來自良心的拷問,自我唾棄着自己做出了素來最不齒之事,自厭撕扯着他整個胸膛,他一面厭惡如今這個不像自己的自己,有心裡含着一種惡心的期待,期待着她能否看見自己,能否……
王氏兄弟低下頭默不作聲:“……”
李四繼續施壓,絲毫不管對方沉默的态度。
王家手裡面的藥她一定要弄到手!今日就算從他們身上弄不到,她來日抄了王家,解藥她是非要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