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眠雲别開臉,裝作低頭看課本,其實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方的問題。
因為他完全不知道原身之前和顧言深發生過什麼,他更不可能對此作出任何回答,否則他稍有不慎就會暴露身份。
“你别問……”他低聲找補道。
誰知沈聿忽然把臉湊近,溫熱的氣息撒在雁眠雲的側臉,弄得他的心有些發癢。
他剛要偏身遠離,卻被對方猛地拽住,“别怪我沒有提醒你,如果你和顧言深隻是簡單接觸,青竹的氣味絕對不可能有這麼濃烈,要麼他是故意的,要麼就是……”
沈聿的話還沒說完,一道更響亮的聲音瞬間把他叫住,“沈聿!”
兩個人驚得顫抖幾下,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過來,雁眠雲把腦袋壓得更低了。
被叫住名字的人毫不慌張,他從容不迫地站起身望向下面站在講台上的教授。
“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話音落下,沈聿看着黑闆上密密麻麻的數字和符号,整個人都僵硬起來,他支吾許久都答不上來。
直到雁眠雲輕拍身邊人的手臂,促使對方稍微俯身偏耳,然後他才把答案低聲說出來。
等沈聿重新複述一遍後,講台上的人先是發愣一瞬,然後才不情願地讓他坐下。
驚魂未定的雁眠雲緩和許久才放下心,他下意識看向沈聿,對方正将手撐着頭,把臉撇向窗外,一句若有若無的“謝謝”,讓對方把頭按得更低。
雁眠雲忍不住笑出聲,但他又很快收斂起來,他生怕沈聿又開始念叨了。
課後二人始終保持緘默,雁眠雲麻利整理好課本後,就打算快步離開教室。
但他剛踏出後門,沈聿的聲音就恰逢其時的響起,“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雁眠雲無意識地挑眉,什麼叫“又”,難道之前原身和他也有故事?
随後他把左腳跨出,探出腦袋看向站在原地的沈聿,他笑着說:“我想要你安靜點。”
這句話的尾音還沒有飄進沈聿的耳朵,雁眠雲就像風似的消失在走廊内。
他踏進電梯關上門的刹那,沈聿呼喊他名字的聲音竟然教室傳到了這裡。
“還好跑得快。”雁眠雲輕撫胸口,靠在電梯的右壁。
雁眠雲的晚飯是和雁松塵一起吃的,再加上他還有晚課,壓根沒有時間回宿舍,當他按開宿舍門時,已經是晚上十點。
他拖着疲憊的身體關上宿舍門,然後緩緩往裡走,但奇怪的是,宿舍的狀況和白天看到的一樣,都沒有顧言深的人影,而唯有異常的或許就是顧言深的抽屜被拉開過。
上方的時鐘不停轉動,雁眠雲試圖用手機給對方打電話,聯系人撥通的瞬間,一道響鈴聲就從顧言深的枕頭下傳來。
見狀,雁眠雲索性挂掉電話,朝對面兩道門的方向喊兩句,“顧言深,你是不是在浴室?”
等待許久也聽不到任何回答,雁眠雲想也不想就上前拉開浴室門,燈光被他打開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差點讓他滑倒在地。
抑制劑散落一地,顧言深正躺在積滿水的浴池裡,白色襯衫早已被水浸透,肌膚若隐若現的暴露在空氣中,對方右手握刀,左手手臂恰好留有明顯的傷口。
他一時腦熱,脫口而出,“顧言深!”
慌亂的人先是上前查看對方的情況,可他的手剛要放在顧言深的鼻下,就被對方猛地抓住手腕。
“出去。”顧言深的語氣冷淡至極。
雁眠雲不可思議地看着躺在冷水裡的人,他忙不疊奪過對方手中的刀,然後顫抖着聲音說:“你拿刀幹什麼?”
顧言深的臉上有些漲紅,他用力推幾下雁眠雲,旋即吃力說:“眠眠……你先出去,我會跟你解釋的。”
“我幫你打醫院電話——”雁眠雲虛脫着想要從衣服口袋裡拿手機。
下一刻,顧言深不輕不重地說:“我現在處于易感期,醫院也沒有辦法。”
雁眠雲不再說話,他轉身出去放下手中的刀,然後又從衣櫃裡拿出浴巾。
他完全不聽顧言深的拒絕,等他把對方從浴池裡裹着扛出來時,灼燒的感覺貼在他的身上,讓他有些寸步難行。
“眠眠,你不能靠近我。”顧言深又說。
雁眠雲當即反駁,“沒關系,我是beta,你影響不到我。”
“可你會影響我。”
此話一出,雁眠雲的腦袋當即宕機,他一個不注意直接讓對方跌落在地。
他本能想要俯身靠近顧言深,好在尚存的理智讓他遠離對方。
“我該怎麼幫你?”雁眠雲梗着脖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