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深靠在牆上,呼吸紊亂,“你把我關在浴室裡……等明天就會好的。”
雁眠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随即他從顧言深的床上卷起被子丢給對方,然後又從行李中翻出醫藥箱。
他本想在關門的瞬間把醫藥箱滑向對方,可他沒想到自己的手太快,丢醫藥箱的手來不及收回,門先被猛地關上。
被門夾住手的人疼到不停翻滾,雁眠雲憋着聲音不敢讓顧言深聽到,于是他隻能跪着身子把頭埋進床上,無聲尖叫。
沒過多久,顧言深擔憂的聲音緩緩響起,“……眠眠,你的手沒事吧?”
感覺有些天旋地轉的人連忙回應,“我……我還好。”
他憋紅臉又說:“不疼——”
“那就好。”顧言深的語氣明顯放松下來,“你可以陪我說話嗎?”
聞言,雁眠雲歎口氣,他走過去坐在浴室門邊,他問:“你想說什麼?”
裡面的顧言深稍微挪動身體,靠在門上,兩個人雖一門之隔,卻又像是背抵着背,互相傾訴衷腸。
一夜過去,雁眠雲不知什麼時候睡着的,他唯一有意識的時候,是顧言深從浴室裡走出來,俯身把他抱到床上。
迷迷糊糊之際,他聽到對方的聲音徘徊在耳畔,“易感期還沒過,我能抱着你嗎?眠眠放心,我不做别的。”
“嗯……”雁眠雲無意識地回應對方。
但他不知道,身後将他抱住的人面露欣喜,仿佛顧言深多年來的期盼沒有落空。
他們相互依偎,直到中午時分,雁眠雲才緩緩轉醒,他剛睜開眼就感受到自己的腰正被身後的人環住,對方平緩的呼吸吐在他的後脖頸上,讓他特别不自在。
雁眠雲想悄悄離開,可顧言深把他抱的很緊,讓他沒有掙紮的餘地。
心跳越來越快,雁眠雲甚至都能聽見聲音,他嘗試叫過顧言深,但身後的人沒有任何回應。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翻身,強行控制彼此的距離,然後他再次開口:“顧言深,你醒醒。”
良久過後,熟睡的人依舊沒有動靜,盡管雁眠雲不停搖晃對方,眼前人就像失去生息般,遲遲不能醒來。
頓時,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雁眠雲忙不疊伸手抵在對方的額間,滾燙的觸感迫使他迅速縮回手。
他用力掙脫顧言深的雙手,他忽而想起對方昨晚浸泡冷水的畫面,心底不自覺說:不發燒才怪。
等雁眠雲替床上的人簡單降溫後,他又裹上外套出門去買退燒藥。
一路上,凡是路過雁眠雲的人,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是什麼異類一樣。
他原本就不喜歡被這麼多人看着,心中的抵觸感讓他再度怕生。
就在雁眠雲作勢狂奔到藥店時,一顆足球忽然從天而降,他憑借本能擡手把足球反踢回去,但他沒有完全沒有控制到力度和方向,導緻足球拐彎飛向另一邊。
“嘭——”的一聲響起,雁眠雲有些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踢出去的球砸到人了。
他躊躇再三,最終還是往球降落的方向跑去。
他上前查看跌坐在地的人,嘴裡不停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捂住臉的少年緩緩挪開手,鮮血從他的鼻子裡面流出,但他竟笑着和雁眠雲說:“我沒事,學長。”
雁眠雲仔細打量眼前的這位少年,對方的皮膚白皙,燦爛的笑容挂在臉上,讓人很難不生出想要接近對方的想法。
彼時,一個名字突然浮現在雁眠雲的腦海中——元曜。
“學長能拉我起來嗎?”元曜主動把手伸過來。
雁眠雲沒有多加思考,他握住對方的手,用力把人拉起身後,再把身上的紙遞出去,他提醒說:“那個……你的鼻子流血了。”
元曜遲鈍地用紙堵住鼻子,然後又笑着說:“我沒事,學長别擔心。”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雁眠雲剛要擡腳離開,身後的人忽然出聲問:“學長要去哪?”
“我去買點藥。”雁眠雲不假思索道。
元曜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他舉起不知何時刮傷的手,“那我可以跟學長一起去嗎?”
雁眠雲見對方的傷口有些深,心中難免有些憂慮,“嗯。”
話音剛落,元曜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雁眠雲的身上,他剛想拒絕,卻聽對方說:“學長,身上alpha味道太重,會惹人誤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