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真如李儒舟預想的一般,平靜的出奇。
第二天一早,陸邈的異能可以再次使用,他便去了那個儲藏間,去看了那個死掉海員的記憶。
奇怪的是,無論時間線拉的多麼的長,陸邈都看不出來一絲異常。
海員所在的商船要四天後才會到糯黑,在此之前,他們能做的事情隻有等待。
等待的日子過的很不錯,每天睡醒了就能吃到陸邈做的精緻早飯,飯後看看書,去海裡面遊泳之後就可以吃午飯了。吃完午飯就去海邊散步消食,再去邀請艾琳和沃克來家裡吃晚飯。
吃完晚飯後李儒舟隻需要洗個碗就可以去睡覺了。
這樣的日子安詳的讓李儒舟覺得有些可怕——他都不知道該往日記上寫什麼了。
這兩天他的日記本上通通隻有一句話“今天也沒發生任何事情,案子也沒有進展。”
唯一能稱的上進展的是和艾琳和沃克成為了熟人,了解到一點關于那個神秘的小女孩的信息。
小女孩名叫蘇钰,是D市F縣人,生下來便被遺棄,父母大概是海員,将她和寫着姓名出生地址的紙條一起塞在船上了。
她從小便很乖,剛出生時也一樣,在船上不聲不響的漂泊了整整一天才開始哭泣。
這時即使被船員發現,她也沒有辦法被送回陸地。
在船隊經過糯黑島的商店時,艾琳和沃克決定了要收養這個可憐的小女孩,但是這個收養關系還沒過半個小時,大祭司就來了。
大祭司說“這孩子給我來養吧,她會是下一個大祭司。”
于是,小女孩便被大祭司帶去了他的神社養育,很少出現在糯黑衆人的視線中。
商船到來的那一天,李儒舟和陸邈早早的來到港口商店,表面上是說要嘗嘗艾琳做的西式早飯,實際上視線卻從不離開海面。
這是一個特制的潛望鏡,李儒舟一邊用它看着海面上船隻的動向,一邊感歎着,現在的他比起在地底,他更覺得自己是在海底。他像是一個時刻觀察着敵情的軍事觀察員。
直到漂亮的深藍條紋盤子裡放着的奶酪被風幹,這位‘軍事觀察員’終于發現了向着港口緩緩靠近的船隻。
和李儒舟原本想象的巨大的貨輪不同,這艘船的噸位比他想象中的少了不少,帶着的貨物也不算太多。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當看着船員們一箱子又一箱的開始往商店裡搬運貨物的時候,李儒舟開始工作了。
就按照他和陸邈之前分工好的,陸邈負責找人攀談,收集他們的頭發或是零碎的随身小物件,而李儒舟則是負責溜上船,去找一些放在固定位置的物品。
他們相信,綜合了不同人的視角甚至是不同物品的視角,應該足夠最大限度的還原事情的真相了。
陸邈的異能一天隻能隻用三次,又是一段時間背景極其規律的生活,李儒舟過着仿佛毫無變化的生活。
每天唯一在期待的事情就是每天晚上十二點之後陸邈異能的使用機會重置,能夠再多看三個視角的海員死亡事件全流程。
十天後的十二點晚上,收集來的其他海員的頭發以及船上的物品以及全部被陸邈利用異能查看了一遍。
李儒舟期待的望向陸邈,剛剛睜開的眼睛的陸邈才緩緩适應了晃眼的燈光,就對上了李儒舟充滿了希望的眼神。
他毫不猶豫的閉上了眼睛,緩緩的搖了搖頭。
經過這麼些天的相處,李儒舟已經迅速了解了陸邈想要表達什麼——毫無進展。
在這個海員的死亡事件裡,依舊沒有任何的刻意謀劃的可能性,無論從誰的視角來看,這都是一場存粹的意外。
船員的飲酒是從大學時期就有的愛好,并不存在是誰蓄意引導的可能性。他們的排班表是很多年前的一個排班小程序決定的。
到現在,那個寫下這個簡單小程序的程序員早已經跳槽之後再跳槽。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這是一場意外事故。
陸邈疲憊的眨了眨眼睛“我看這就是那個什麼大祭司在裝神弄鬼。”
“如果他真的知道什麼,為什麼不直說。”
李儒舟和陸邈坐在同一個沙發的對角線位置,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後将頭埋進了手掌中,他悶悶的說道“我還是覺得大祭司沒有騙我們的必要。”
“會不會是我們錯過了什麼信号?”
陸邈也歎了一口氣,他故意比李儒舟歎氣的聲音更大。
“倒是有一個辦法。”
李儒舟将臉從手指縫裡拔了出來,懷揣着希冀再次望向了陸邈。
“我們還有一個人的記憶沒有看。”
李儒舟警覺的擡起頭“你是說,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