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行的車停在廣場附近,他們上了車,喻言原本以為就在車裡說說話什麼的,沒想到他卻啟動了車。
車子朝山上開,山路上沒有路燈,車開得不快。
江禹行看了看一直放在喻言懷裡的黑色袋子,問:“袋子裡裝了什麼?”
喻言笑得咯咯響:“秘密道具。”
“秘密道具?”
江禹行難以置信,會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東西?可眼前這姑娘分明不是開放大膽的人。
喻言瞧出了江禹行的壞心思,警告道:“不許瞎想,好好開車。”
江禹行壞笑:“我想什麼了?”
喻言瞪了一眼,别過頭去看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哎,他們是兩情相悅的情侶,怎麼弄得跟偷~情一樣,大半夜要跑到山上約會。
都說熟人多了好辦事,可這談情說愛吧,還是别讓熟人知道的好。
車子開到廢棄亭子前停下,這就是江禹行說的老地方。
他們兩曾在這裡打過雪仗,她傷心難過躲到這裡時,他也曾特意跑來安慰她。
說來好笑,安隆鎮,一個不大的地方,遍布了他兩的足迹,他們兩卻管這裡稱之為老地方。
因為隻有這裡,他們才能不受旁人幹擾,安靜地待在一起。
車燈照在路面上,為空曠黑寂的群山帶來了些許明亮,雖然天上的星星依舊很閃,但月色朦胧,不足以照亮山路。山裡也不是完全的安靜,有些小昆蟲在叫。山風涼涼,吹得人神清氣爽。
他們兩下了車,喻言繞到他那一側,兩人靠着車子,仰望星空。
“這是我們第二次一起看星星。”
江禹行想了想,嗯了一聲。
他們兩第一次一起看星星是在那年,兩人一起去山裡的廢棄兵工廠探險,下山時天已黑,他們和另外兩個同學住進了民宿。
那天夜裡,山裡的星星像黑布上的金粉一樣,又多又閃。
那兩個同學覺得看星星沒勁兒,就先回房休息。江禹行和喻言坐在民宿的天台上,看了好久。
在老家見過很多次美麗的星空,但是沒有哪次像那個夜晚一樣令喻言記憶深刻。如果沒有江禹行在身邊,一切美麗的風景就像幻燈片一樣,隻會在腦海裡一閃而過,但不會像一部電影或者短劇令人無限遐想。
如今,她不用遐想了,因為她握着真實的江禹行。
“走一走?”
喻言點頭,挽着他的胳膊,朝着車燈光束的地方漫步。
“你明天什麼時候走?”
“早飯後,八九點。”江禹行頓住腳,“你真不跟我一起走?”
喻言搖頭:“我過兩天再回去。”
“好不容易有一個長假,我們兩不是偷偷摸摸,就是分隔兩地。”
喻言笑道:“你怎麼像個怨夫一樣。”
江禹行歎氣:“誰讓你一天老躲着我。”
“你還總吓我,今天我都被你吓了好幾回。”
江禹行摟着她:“你喜歡玩偷偷摸摸的遊戲,我當然得配合你。”
喻言不滿地看着他:“我不喜歡。”
江禹行親了她一口:“那喜歡這個?”
喻言又羞又惱,掙開他的懷抱:“你很煩唉。”
江禹行摟着她,控制她,撓她癢:“煩我什麼?”
喻言在他懷裡笑得花枝亂顫,笑聲回蕩在山谷中,她求饒道:“不煩你不煩你,喜歡你還來不及。”
江禹行不鬧她了,将她擁入懷裡:“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般直截了當地表達自己的愛意,她很激動,也很幸福。
她喜歡他那麼多年,終于等到了他的回應。
江禹行急急地說:“别亂動?”
“嗯?”
“有車來了。”
現在回車裡已經來不及,江禹行急忙将喻言帶到路邊,将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膛上,還用胳膊擋住她的臉。
喻言的心跳得很快,不是因為有外來人闖入,而是她聽到了他有力的心跳聲。就像胎兒在媽媽的肚子裡聽到媽媽的心跳聲一樣,令人安心歡喜。
那是一輛皮卡車,經過他們後,沒多久就停下來。
皮卡車司機喊道:“兄弟,我過不去,來挪下車。”
江禹行這才發現自己的車停在路中間,山路最多隻能供兩輛車并行,确實擋了道。
“你就在這裡,不要回頭,等我挪完車。”
“好。”
江禹行走後,喻言有些不安,怕被人認出來,急忙用手捂着自己的臉。可是路邊草叢裡有動靜,吓得她叫了一聲,急忙跳到路中央去。
江禹行回頭焦急地問:“怎麼了?”
喻言捂着嘴巴,聲音變了:“沒事。”
江禹行看了看,發現沒有其他異樣,這才去挪車,将車直接開到喻言身後。
見那輛皮卡車走後,喻言趕緊上車:“剛剛草叢裡有什麼在動,不會是蛇吧?”
“有可能是青蛙。”
喻言這才注意到有一陣蛙鳴:“你不怕?”
江禹行故作鎮定地說:“青蛙是益蟲,不怕。”
喻言看着窗外,偷笑着。
江禹行突然說:“剛剛那個人認識我,今天在悠然的婚禮上他見過我,剛剛還跟我打了招呼。”
喻言的笑容僵在臉上:“完了。”
江禹行笑道:“完什麼完,他又沒看到你。”
“可是......”
“有什麼好可是的,大不了公開。”
“你說得輕巧,你可以拍拍屁股随時走人,我的爸媽我的家可在這裡,要是有個什麼流言蜚語,受累的是我爸媽。”喻言癟了癟嘴,“喻星宇的事已經讓他們成為小鎮的笑話了,要是我再弄出個什麼事,他們又要被人嘲笑。”
江禹行愣住,原來這才是喻言在老家會和他保持距離的原因。在人們思想還比較傳統保守的小鎮裡,女孩的聲譽非常重要,不僅關系到女孩的人生,還會影響到她的家人。
江禹行歪着身體,湊上去抱着她說:“是我考慮不周。”
喻言摟着他:“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有顧慮。”
“我懂。”江禹行頓了頓,“喻言,你可以相信我的。”
“嗯。”
江禹行的下巴在她的頭頂上蹭了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等我一下。”
他下車繞到車尾打開後備箱,取了一件東西後返回,打開駕駛座車門時,他想起了剛剛在車上抱她的别扭難受的姿勢,于是關上車門,打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坐後面來。”
喻言沒下車,直接從第一排跨到第二排,坐在他的身邊。
“打開看看。”
喻言看了一眼包裝袋,不用猜也知道是什麼,隻是當看到那隻漂亮精緻的白色包包後,還是沒忍住驚呼了幾聲。
“給悠然的?”
“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