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行故作哭腔:“我錯在詞不達意,不該用大房子來玷污我們之間美好的感情。我錯在沒有事先準備戒指,顯得求婚很敷衍。我錯在得意忘形,沒有顧及你的感受。”
喻言沒生氣,她知道他的真心,也知道他隻是随口把大房子挂在嘴邊,并沒有要物化她的意思。
盡管前段時間她很期待他的求婚,就算給她戴一個易拉罐拉環、狗尾巴戒指,她都願意。可真當這種事發生後,又覺得心有不甘,車内求婚太潦草了,而且還沒戒指。
她是想故意氣氣他,讓他認識到自己的問題,沒想到他反思倒挺深刻,這讓她沒法繼續裝生氣。
不過,這麼大的事,她也想拿捏拿捏人,毫不走心地哦了一聲。
江禹行頓住:“沒了?”
喻言推開他,捂着嘴打了個哈欠:“洗洗睡吧,我困了。”
江禹行拉住她,焦急又慌亂:“剛剛答應的事還算數嗎?”
“什麼事?”喻言撓了撓頭,“你看着辦吧,你說算數就算數。”
“算,當然算。”
“哦。”喻言輕扯嘴角,“那就算吧。”
什麼叫“那就算吧”?聽上去好不情願,而且她剛剛那抹笑讓人十分沒底。
江禹行打算繼續追問,奈何喻言已進了洗手間關上了門。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剛剛在車上突然求婚且沒什麼準備的事有點倉促,倉促得不走心,怪不得她回過神來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第一次求婚,毫無經驗,這下可好,樂極生悲。
*
江禹行前腳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周奇後腳就追了進來。
剛剛在會上,江禹行好幾次走神,這種情況很少發生,周奇猜好友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急着趕來送溫暖。
當得知江禹為求婚事件苦惱後,周奇不厚道地笑了:“幸好喻言脾氣好,要是遇上一個暴躁做作的人,有你好果子吃。”
江禹行冷着一張臉瞪着眼前人。
周奇性格有些頑劣,見好友吃癟,他反而越興奮:“你平時做事都很得體,沒想到在求婚這麼重要的事上翻了車。不怪喻言,要是我,我也會覺得你不誠心。”
江禹行随手抓起辦工桌上的一隻筆,朝着周奇的腦袋扔去,幸好後者躲閃快,否則頭上會起紅印。
他還不解氣,說了一聲滾。
周奇彎腰撿起地上的筆,沒急着滾,反而坐在沙發上悠閑地轉筆玩:“好兄弟求婚失敗,需要發洩,我不會計較。”
“誰說失敗了,她說算數。”
“呃......”周奇一聲歎息,“可為什麼她要加上一個‘吧’字?而你又為什麼苦惱?”
江禹行又瞪了周奇一眼,這厮就是來給他找不痛快的。
“要不我給你出出主意?”
“你?算了吧,一個心不安分又不期待婚姻的人能懂婚姻的意義?”
“我是不懂婚姻的意義,可我見過那麼多女孩,我懂她們要什麼。”
“别把喻言和你的那些女朋友們相提并論。”
“是是是,你家喻言最好,你擁有了一朵世間奇葩,其他的花都入不了你那雙明亮睿智的大眼,劃重點此處奇葩非貶義。”
陰沉大半天的江禹行終于笑了。
“女孩都喜歡浪漫,找一個雅緻的地方,叫上親朋好友,隆重一跪,鄭重求婚。”周奇噗嗤一笑,“記得給她戴上戒指,鑽石要大。”
“俗氣。”
“我知道的婚姻都很俗,還沒見過帶着仙氣的婚姻,也許你們是例外。”
“放心,我的婚姻肯定會讓你羨慕嫉妒恨的。”
“好啊,近朱者赤,說不定那時候我沾了你的喜氣仙氣,也會遇上一個讓我對婚姻改觀的姑娘。”
“突然間擔子好重,任重道遠啊!”江禹行甩了甩頭,“第一步,彌補之前随意但很誠心的求婚。”
“你倒是可以多參加幾場婚禮,說不定會有靈感。”
*
因為要看房買房的緣故,喻言的周末變得忙碌,有時江禹行會陪她一起看房,如果他沒空去,她便拉上喻星宇。
一個周六,喻言放了房産中介的鴿子,江禹行要帶她去山上避暑,江城的三伏天能把人烤熟。不過,首先他們要去參加一場婚禮。
*
吳承雅有一個生意上的朋友,姓許,他的兒子結婚,可她人在安隆,便想讓江禹行替她去。
以前,江禹行可不想湊這些熱鬧,不過這次卻爽快地答應了。
吳承雅猜到了什麼,打趣道:“你這是打算為自己的婚禮取經?”
正有此意,可江禹行不承認:“我還不是為了您,聽說奶奶和姑姑也要去。”
江家跟許家是世交,平日裡走得近,這麼大的喜事奶奶和姑姑肯定會去。
“我謝謝你。”吳承雅冷哼一聲,“難道我還怕她們不成?”
“我可沒說您怕她們。我隻是怕大熱天裡您來回折騰,辛苦又上火。”
“有了女朋友後,知道心疼媽媽了,不錯。”
“我一直都很心疼您,隻是以前沒怎麼表達。”
“那我得好好謝謝喻言。你和她在一起後,真是變了,體貼懂事不少。”
江禹行笑呵呵:“喻言可是把您當神一樣膜拜,每次聊到您,她眼睛會更亮。有時我用她的眼光來看您,發現我媽媽真的很偉大。”
吳承雅大笑:“我這兒媳婦有眼光。”
“那還不是我眼光好。”
“是嗎?”吳承雅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哪天我問問喻言,以後要是我們兩吵架了,看她是站在你那邊,還是站在我這邊。”
江禹行噗嗤一笑:“媽,沒想到您也有這麼幽默的一面。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當然是全都要。”
“你這是在說我幼稚?”
“是童心未泯。”
“我還想返老還童,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可以跟孫子孫女們玩。你動作搞快點。”
江禹行很無奈:“媽,您怎麼比我還急。”
“你外婆比我更急。昨天我們去喻家玩,你外婆說讓你們十一結婚。”
“啊,還有一個多月就十一了,哪裡來得及。”
“就是,你外婆差點忘了國慶節要去安都參加悠然和新永的西式婚禮這事。于是她又跟喻言爸媽商量讓你們過年結婚。”
“這結婚的事不是應該先問問我和喻言嗎?”
“那當然,不過你也得抓緊,别讓你外婆等久了,老人家就圖兒孫幸福。”
江禹行哪裡聽不出母親是打着外婆的名義催婚:“知道了。”
“喻言和你一起去許家?”
“嗯。”
“好好護着她,别讓那些人欺負她。”
“知道,我可沒那麼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