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倫敦城!

而且因為這兩勺白糖的丢失，瑪莎變得更加苛刻暴躁了，不僅狠狠的罵了艾麗一頓，還寸步不離的盯在艾麗旁邊挑刺，艾麗的工作更難做了。

直到晚上入睡前，艾麗都沒能想到一個可靠的方法得到蘋果，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憂心忡忡地睡着了。

然而第二天黎明的時候，艾麗在給瑪莎削土豆時看到了奇迹——窗外，昨夜她拼命施咒的蘋果樹枯枝頂端，竟然懸着顆拳頭大的青蘋果!

艾麗高興壞了，還好現在還早，沒有孩子起床。可不能叫别人看見了，得趕緊摘下來才行。

她借口倒垃圾溜到後院，凍紅的指尖剛觸到果實，蘋果突然"咚"地砸進雪堆。

"成了！"她咬着嘴唇把蘋果塞進圍裙，全然沒注意三樓的窗簾縫隙裡湯姆正陰沉地盯着她。

平安夜當天，艾麗和瑪莎一起揉了足足6磅的面團（在艾麗上輩子生活的國家裡，這些面團大約有6斤）。等揉完這些面團，兩個人累的手都快抽筋了，瑪莎也沒有力氣再去挑艾麗的刺。接下來的捏餅幹和澆糖都進行得非常順利。

廚房糖霜餅幹的香氣引得孩子們擠在門口張望。瑪莎舉着長柄勺驅趕人群："都滾去擦地闆！亞瑟、湯姆、約瑟夫，去搬柴火!艾麗，快去把這些餅幹捏好!"

裹着粗糖的餅幹在鐵盤裡滋滋作響時，湯姆抱着柴火從後門進來。艾麗鼓起勇氣偷了一塊烤得金黃的餅幹遞給他："聖、聖誕快樂。"

少年漆黑的瞳孔掃過瓷盤，轉身時帶起的風撲滅了竈台的火星。艾麗舉着餅幹的手慢慢垂下。

終于結束了餅幹派對，孩子們分到糖霜餅幹的歡呼從大廳傳來，瑪莎也難得的開了一瓶酒慶祝。

瑪莎喝酒之後就會睡覺，這是難得的機會。

廚房的壁爐吞吐着火舌，艾麗将偷藏的材料攤在案闆：面粉用石臼碾了三遍，方糖在鐵勺裡熬成琥珀色糖漿。當瑪莎醉倒在儲物間時，她把蘋果切成薄片，把面皮擀薄。

艾麗憑印象把蘋果切塊放入鍋中，加入白糖和水開始熬煮，同時她開始鋪面皮，等她歪歪扭扭地把面皮鋪好，蘋果已經被熬出了香味。她用勺子把蘋果餡填入了派裡，然後把整塊派放在鍋上烤。

派完成了，歪歪扭扭，看起來非常寒碜，但冒着蘋果的清香。

這裡沒有肉桂粉，也沒有檸檬汁這樣的調味品。艾麗直覺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恐怕不太好吃。

艾麗切了一大塊蘋果派，把剩下的蘋果派藏好在櫥櫃裡後，偷偷地來到湯姆的房間。

咚咚咚——艾麗輕輕地敲門。

門開了。湯姆正盤腿坐在床上，拿着一個灰本子寫着什麼。

"聖、聖誕快樂。"艾麗舉着豁口瓷盤，邊緣烤焦的蘋果片像蜷縮的灰邊。

湯姆的目光掠過她沾滿面粉的手背，沒有立刻接過。

“剩下的半塊呢？”

艾麗漲紅了臉，他居然想獨吞，這……這簡直太“湯姆”了。

“我想自己吃。”

湯姆擡眼撇了艾麗一眼，就低頭繼續寫字。艾麗等了一會兒，湯姆還是什麼都沒說。

于是艾麗把蘋果派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悻悻地離開了。

艾麗回到廚房，帶上剩下的蘋果派偷偷去找了伊莉莎。

"好香!"

雖然這個蘋果派的賣相和口感都不好，但伊麗莎卻像吃到了絕世美味一樣。

“艾麗，你從哪裡得到蘋果的？我已經一個月沒吃水果了。”

"噓。我從送奶工那兒買的。"艾麗撒了一個謊，把蘋果派塞進她手裡，"角落那兩個孩子盯了半小時了。"

艾米和丹尼斯像受驚的兔子縮回門後，直到艾麗蹲下來把最後兩塊派放在油氈布上。丹尼斯抓過派就往嘴裡塞，艾米卻小心翼翼捧着派走到艾麗跟前。

"我、我可以叫你姐姐嗎？"她蛀了一半的門牙漏着風，"我以前也有個姐姐，她和你差不多高。她也會做蘋果派給我吃。"

艾麗感覺到艾米冰涼的小手鑽進她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