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把銀蛇戒指給湯姆,艾麗沒有太多不舍。雖然她上輩子花了好大一筆錢才買了它;雖然銀蛇戒指陪伴了她穿越來最混亂的頭一個月;但這本來就是魔王周邊,事實上,看到湯姆能喜歡這枚戒指,艾麗還有一種“吃到官谷了”的高興。
如果有機會能回去,她要給那家店打一萬個好評,比如:谷子很好吃,是正版,我家牢德很喜歡,已經戴上了(抱拳)(抱拳)(點贊)(玫瑰)之類。
艾麗停頓了一下,直視着湯姆疑惑的眼睛:"但是你已經帶了它這麼久。也許...也許它更适合你。"
“看到你這麼喜歡它,我覺得它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湯姆凝視着戒指,然後緩緩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他的動作很慢,很謹慎,仿佛在防備着什麼陷阱。
"你很奇怪,艾麗。"他最終說道,聲音裡帶着一種她無法解讀的情緒。
"這世上會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嗎?"艾麗突然問道。
"當然有。"湯姆回答得很快,很肯定,仿佛這是個愚蠢的問題,"隻有天真的傻瓜才會相信母愛是無條件的。"
"有的。"艾麗重複道,眼中閃爍着淚光,"我的母親不愛我,你的母親..."
"死了。"湯姆面無表情地說道,"生下我就死了。很弱,不是嗎?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艾麗看着他,心中湧起一陣難以名狀的情感。他說得如此冷酷,如此不在乎,但是她能感覺到那冷漠外表下隐藏的某種東西。
"裡德爾,"她輕聲說道,"你的媽媽可以上天堂的。"
湯姆擡起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諷刺:"天堂?你還相信那種童話故事嗎?"
"因為她懷胎十月,把你帶來了這個世界。"艾麗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她原本可以帶着你一起去死的,但是她沒有。她可能早就不想活了,但她選擇讓你活下來。"
湯姆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他身體前傾,聲音低得像威脅:"你以為你了解什麼?她死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個該死的世界上。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
"也許她隻是太弱了,沒有選擇。"艾麗輕聲說道,沒有被他的威脅吓倒,"但是她還是把你帶到了這個世界。這就夠了。"
湯姆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的靈魂看透。良久,他靠回椅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多麼...感人的理論。"他說道,"那你的母親呢?她也能上天堂嗎?"
艾麗停頓了很久,眼淚終于滑落下來。如果說世界在下刀子雨的話,别的孩子都有一個躲雨的屋檐,或新或舊,但至少是個屋檐,而她和湯姆隻能站在雨中。
"我不知道。"她哽咽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傷害了我,抛棄了我,但是...但是她也給了我生命。我不知道該怎麼原諒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恨她。"
湯姆觀察着她的眼淚,仿佛在欣賞什麼有趣的表演。然後,出乎意料地,他伸出手,用拇指粗暴地抹掉了她臉頰上的淚珠。
"軟弱。"他冷冷地說道,"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但是他的手并沒有立即收回,而是停留在她的臉頰上,溫度比她想象的要溫暖。
"也許,"他慢慢說道,聲音裡帶着一種冷酷的現實主義,"我們不需要原諒她們。我們隻需要記住,我們都活下來了。而且變得更強。"
艾麗透過淚水看着湯姆,在這一刻,她意識到他們之間确實存在某種聯系——不是溫暖的友誼,而是一種更深層、更危險的理解。兩個在痛苦中成長的靈魂,兩個學會了在刀子雨中生存的孩子。
"許個願吧,"她指着蛋糕上的蠟燭說道,"雖然還不是你的生日,但是..."
湯姆看着那些搖曳的小火苗,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意:"你還相信許願這種幼稚的遊戲?"
"也許不是為了願望,"艾麗擦了擦眼淚,"也許隻是為了...紀念。"
湯姆凝視了她一會兒,然後閉上了眼睛。艾麗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她能感覺到某種深沉的黑暗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一口氣吹滅了所有蠟燭後,房間陷入了黑暗。在黑暗中,湯姆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種危險的親密感。
"你知道嗎,艾麗?你是第一個為我做蛋糕的人。"他停頓了一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
艾麗在黑暗中顫抖着,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他話語中隐含的威脅。
"為什麼?"她輕聲問道。
"因為我不喜歡欠别人的人情。"湯姆的聲音越來越近,"但是今晚...今晚我會記住的。"
"謝謝你也在這裡,裡德爾。"艾麗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