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屋内燈盞亮起,明亮的光占滿室内。
蘇驚鵲這才意識到這一番折騰加一番盤問下來已經是晚上了。
肚子在這時發出抗議的聲音。
蘇驚鵲也抗議道:“我要吃飯。”
兜頭扔過來一套衣裙,煙紫色紗料遮住眼前,看前面的季輕枝也是模模糊糊。
“換上,待會青姨過來帶你回去。”
說完季輕枝就出了屋子。
蘇驚鵲聽話地跑到屏風後面換衣服,她本身皮膚就白,明媚但不顯眼的煙紫色更是襯得她整個人像在發光,水喝多了,嘴巴紅潤,跟季輕枝說話氣得她臉紅,連腮紅也省了。
粉腮玉面,唇紅齒白,皓腕雪身。
蘇驚鵲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心裡的郁悶氣散出去不少。
她換好衣服不過半刻,青姨便過來了,見了蘇驚鵲之後眼裡是抑不住的驚豔,拉着她說要給她梳個好看的發髻,蘇驚鵲沒拒絕,乖乖坐下。
蔥長的雙手穿插在發絲裡,蘇驚鵲想到青姨的身份。
眼珠一轉,她問道:“青姨,靈雲硯是什麼東西?”
“公主,您沒有記憶傳承?”青姨的手一頓。
“我哥說我殘疾。”蘇驚鵲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
青姨這下表情也頓住。
她想起身前的小姑娘,雖為妖主血脈,卻沒有一點妖力,甚至比不上妖域最弱的小妖,她竟是沒想到連妖主血脈的記憶傳承也沒有。
甚至一開始不知道現任妖主是她哥哥,不知道流落在外受了多少苦。
大妖誕下沒有妖力的妖,可不就是殘疾。
青姨歎了一聲,對蘇驚鵲更加憐愛,整理發髻的力度變得更加輕柔。
一邊整理,一邊回蘇驚鵲的問題:“靈雲硯是上一任妖主的法器,雖然是他的,但是它是您娘煉成的。”
“靈雲硯本身不強,配合大妖的妖力,就強大無比。主要的是,它還有一個配器,叫靈雲筆。兩者分開說不上厲害,但若是合起來,以天地為紙作畫,萬物生死全在其筆鋒下。”
“但您爹娘失蹤後,這法器也不見了。”
“害怕落在惡人手中,咱們妖主可是一直在找呢。”
“公主這麼問,可是妖主找到了?”
蘇驚鵲搖搖頭:“沒有,我今天腦子裡突然想到了。”
季輕枝沒告訴青姨,想來是有自己的安排。
青姨一笑:“那就好,找不到也無妨,關鍵是不能落到惡人手裡。您今天突然想起,說不定是跟妖主在一塊時間長了,記憶也都能蘇醒。”
真的嗎?可我是冒牌貨啊。
蘇驚鵲心裡好笑。
蘇驚鵲不再問了,青姨手藝好,頭發整的又快又好,梳好便帶她出去。
蘇驚鵲跟着出門。她還沒看過夜裡的妖主王宮,這一出去卻是傻眼了。
幽紫的燈籠懸挂在廊檐上,本身就昏暗,照在旁邊挂着的紅紅紫紫的絹花上更為詭異。
蘇驚鵲很想問問前面領着她走的青姨。
你們妖王宮沒交電費嗎?
你們妖主不管審美嗎?
但她沒問,她還是很有禮貌的。
青姨帶她七拐八拐進了一個偌大的大堂,裡面聚了不少人。
剛一進門,“噼啪”的聲音在耳邊炸起,蘇驚鵲吓了一跳,愣愣看着眼前落下來的大大小小顔色缤紛的花瓣。
季一季二争搶在前面,笑得谄媚:“恭迎公主回歸!”
其他人也跟着喊。
蘇驚鵲認出來了,這是她剛穿過來那天,殺她不成,于是把她帶到季輕枝面前的那倆少年。
她沒好臉色:“噢。”
季一季二尬住,悔不當初。
擠在青姨身邊的莺莺見狀,邁着小腿走到蘇驚鵲跟前,拉着她的袖子說:“鵲鵲姐姐,可不可以不生氣?”
見此,蘇驚鵲揉揉莺莺的頭,看了一眼在旁邊一臉心虛的兩個稍顯,她揚唇一笑:“可以呀莺莺。”
她心裡郁氣早就散去不少了。
居然還有歡迎儀式,雖然十分敷衍,但卻是蘇驚鵲沒想到的。
畢竟季輕枝看起來對她這個妹妹也不是很上心。
但這哪裡是季輕枝授意的,他可沒這個打算。
是季一季二為了賠禮道歉,自顧自搞的,季輕枝知道後什麼也沒說,也就随他們去了。
他有意讓妖王宮的人認認臉。
其他小妖也是為了見一見這突然出現的妖主妹妹,這才跟了過來。
這一見暗道不好。
有人竊竊私語:“小公主怎麼沒有一點妖力?”
“真的是妖主妹妹嗎?怎麼會是殘疾……”
“她跟妖主長得一點都不像……”
蘇驚鵲表情變得十分心虛,在青姨看來卻是被戳到了痛處,内心傷痛不已。
她本就憐愛蘇驚鵲,便冷下臉,季一季二一看不對,抓着那亂說的人擠出人群。
“會不會說話?你管呢?”
“咱妖域這和諧友善,要那麼強妖力幹嘛呢?又沒人欺負你!”
被揪出去的人小聲道:“你現在不就在欺負我……”
這對話給蘇驚鵲聽笑了。
見她沒生氣,青姨面色和緩,拉着她坐下,邊安慰她:“公主,您别往心裡去。記憶會恢複的,妖力也會有的。”
季二把人剛才口不擇言的小妖推回去,也湊過來附和:“對啊,公主,您别生他氣。”
季一也湊過來:“對對,别生他氣,也别生我們氣,我跟老二那天真是有眼無珠,真不知道您的身份。”
莺莺:“姐姐不生氣。”
這幾個在妖主面前臉熟,性格好,自來熟得很。其他小妖就不是了,坐在一旁,時不時往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