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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Chapter X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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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繼續向前。走過山坡,便看到了道路盡頭的最高法院。上午的日光已接近頭頂,在屋頂和台階上的忒彌斯雕像上留下實質的痕迹。他們踏上台階,到達中間的小平台時,蕭翊文卻頓住了腳步,對着忒彌斯像微鞠了一躬。另外兩人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照做了。

“那是,陸甯姝首席大法官?”站在高處,萊文沒忍住又回頭看,“我聽說聯邦最高法院前面的這尊忒彌斯像是其他法院的原像,就是最初照着陸甯姝雕的那一尊。”

“是。”蕭翊文回答。

聯邦最高法院的訪客系統很快識别并錄入了他們三人的ID和生物信息。今日沒有開庭,法庭主廳的四扇實木大門緊閉着,大廳兩側牆壁上都鑲嵌着大理石浮雕,刻畫都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法學家,因而有人戲稱此處為人類法學界的英靈殿。蕭翊文對着空無一人的一樓大廳思考了片刻,轉頭問莊淼:“書記官辦公室在哪來着?”

“二樓,第三辦公室。”

“二十年沒來了,有點記不清了。”

調卷令申請的提交自然不需要線下進行,奈何律師們大多希望借這個機會來最高法院碰碰運氣,試圖說服各位大法官們簽署調卷令。于是,久而久之,這個環節變成了一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遊說時機。上了二樓,蕭翊文直奔左側第一個辦公室而去。查申請這種小事自然不需要最高法院的書記官親自出馬,在辦公室裡的職員幫他們核對了一遍需要提交的材料,調卷令申請、紙質卷宗副本、給艾薩克的律師的送達副本——自然是沒有遺漏的。

與此同時,萊文驚恐地看着蕭翊文借着對方桌面上的咖啡起了頭,從咖啡品鑒到種植,一路上升到誇對方的家鄉阿茲特克州的人文風物,在處理流程的十幾分鐘裡就把那個顯然才工作沒多久的秘書先生哄得興高采烈,結束的時候和他們說話的語氣都熱絡了不少,甚至想請他們一起喝一杯咖啡。轉頭一看莊淼的表情,顯然莊女士對自己上司的德行絲毫不見怪。

離開辦公室前,蕭翊文問秘書:“您知道馬歇爾首席大法官的辦公室在哪層樓嗎,先生?”

“哦,在六樓。”秘書先生說,還頗為熱心地囑咐了一句:“不過馬歇爾閣下并不喜歡被人遊說,您最好不要去打擾他。”

“那是自然。”蕭翊文笑道,“感謝你,先生。回見,下次有機會一起喝咖啡。”

待踏出書記官辦公室的門後,萊文低頭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隻覺得鼻尖上還缭繞着那股醇厚微酸的氣息。“現在居然還有人喝咖啡提神啊。”他嘀咕道,“又貴,效果還沒有清醒劑好。”

話音剛落,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萊文及時刹住了車,差點撞上上司的後背。他有些疑惑地擡頭,目光越過蕭翊文的肩,準确地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雖說衣着已大為不同,但萊文眼睛一亮,沖着對方揮了揮手:“靳理教授——”

莊淼的嘴角抽了抽,默不作聲地往上司身後撤了一步。

正在下樓梯的大法官搭着扶手,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識轉了頭。他站在高處,一下注意到了自己的前學生,以及某個闊别不到一個月的前參議員閣下。對方站在通往自己辦公室的走廊入口處,面帶微笑地盯着他。靳理與身側的助理穆傑希德對視一眼,步履如常地下了樓。

萊文·伯倫繞過了上司,三步并兩步竄了過來。“靳理教授,您還記得我嗎?”他有些激動地問,“去年您被提名為大法官的時候,我們學院的人都替您高興呢!”

“自然。”靳理的語氣還是平平淡淡的,但他擡起了眼,直視自己學生的眼睛,肯定道:“142屆的萊文·赫南德斯·伯格,你的結課論文我給了A-。”

“是的。”見老師還記得自己,萊文說話的語調都顫抖了起來,“我真的很喜歡您的課,不過,由衷祝賀您進入最高法院!”

“謝謝。”

待萊文和靳理寒暄得差不多了,蕭翊文才悠悠開了口:“中午好,靳理大法官閣下。能在這裡遇到你,怎麼不算是你我有緣呢?”

出乎他意料的是,靳理瞥了他一眼,并沒有任何要反駁他的意思,隻是點了點頭,應了一句:“中午好,閣下。”

對話就這麼中斷了。此前他倆私底下的劍拔弩張似乎不存在,語氣裡也沒有任何其他的意味,就像靳理完全不記得有他這個人了一樣。蕭翊文挑起眉,退了一步,給兩人讓出路來。

“您的辦公室就在這裡?”在對方經過自己身前時,蕭翊文突然又開口道,“二樓的采光可不怎麼樣。您傷病初愈,該多曬些太陽才是。”

“多謝關心,閣下。”靳理腳步一滞,漠然道,“我還有公務要處理,先告辭了。”

“當然,靳理大法官閣下。我們不久後法庭上見。”

兩人進了辦公室,跟在靳理身旁的穆傑希德才好奇地壓低了聲音,問:“閣下,您認識那位律師?”

“格林斯頓訴訟案中格林斯頓大學方的代理律師。”

穆傑希德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他們此時來最高法院,豈不是為了遊說您和其他幾位閣下?不過,剛才似乎隻是您和您的學生聊了一會兒,那個律師反而沒什麼動作。”

靳理從鼻腔裡壓出了一聲冷哼。他沒有立即回自己的辦公室,問穆傑希德:“上周收到的調卷令申請裡,有沒有格林斯頓訴訟案?”

穆傑希德蹙起眉,回憶片刻後,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得到了答複,靳理穿過會客室,敲開了助理辦公室的門。法南達以為上司親臨檢查工作,趕忙磕磕巴巴地彙報工作進度。她話還沒蹦出兩個字,就被靳理打斷了。

“格林斯頓訴訟案的調卷令申請你讀過了嗎?”

“讀過了,閣下。”法南達連忙道,“我已經把它加進待考慮的備忘錄裡了。”

“勞駕,把原卷宗拿給我。”靳理說。

法南達在辦公室臨時置辦的架子上搜尋了一會兒,找到了那份調卷令申請的紙質副本,将它交到了上司手中。靳理道了謝,拿着卷宗回了自己辦公室。

翻開代表非政府案件的白色封皮,副本第一頁便是由律師撰寫的調卷令申請。由于大法官和法官助理們浏覽一份文件的時間十分有限,所有的律師都會試圖在開頭就明确指出此案在憲法上的沖突點,以獲得大法官的注意。他們将這種寫作方式比喻為在升降梯裡抓住一位重要人物遊說,成功與否就取決于這30秒到兩分鐘的時間。因此,一切語言都必須簡潔有力、直擊要害。

格林斯頓大學訴艾薩克案調卷申請的開頭段落,也是這樣兩個幹脆利落的問句:

“州立法機構單方面廢除某私立學術自治機構持有的‘永久有效’特許狀,是否違反聯邦憲法第一條第十款之契約條款,并動搖了‘學術機構特許狀為不可侵犯合同’的憲法原則?若此案開創以黨派紛争與政府濫權幹預學術自治之先例,是否将徹底瓦解高等教育獨立性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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