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隻會以這幅新的容貌示人,但我拒絕任何對付仙盟的行為。”
看到這一幕,伽羅驚歎道:“你的術法竟然可以改變身形,這不像是幻術,可惜我術法無能,不然我也想學一學。”
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衆人觀察着女王與敵人之間的近身對話。
“他這是在易形嗎?為什麼連形體都要變化?他的身份一定有問題!”看到這一幕,劉逢不禁皺起眉頭,滿心疑惑地向身邊牽馬的白彥心開口:“既然他這麼擔心自己被認出,女王為何非要把這樣一個人帶回國呢?就不怕引狼入室嗎?”
李方見白彥心默不作聲,便轉頭對劉逢說道:“你不是在場嗎?都明說了是咒力的原因。女王認為這個人值得留用,隻要能駕馭,曾經是敵人也沒什麼大上不了的……”
“現狀是,女王必須要實力相當的一方分割鎖魂咒。
那會兒,妖王負傷已無力運用咒力,隻顧逃走,否則,她會是飛羽現在的處境,女王也再不能錯一步……我真的很怕那咒力失效或者出其他問題……
如果當時女王放棄我們,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白彥心不再沉默,他望着前方那兩個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愁容滿面。
“你怎麼又在說這種話!你不要把女王說的那麼感情用事好不好!不然顯得救下我們是多不值。”李方一臉嚴肅地看向白彥心,反駁道,“出不了問題的,否則,女王不會把他往王宮裡帶的。”
接着,李方将目光投向遠處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奮發和決心:
“這次,咱們既然能夠幸運地存活下來,應該加倍努力才行啊!要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變成可以守護女王的堅實力量。這樣,女王才不用寄希望在外族人身上了。”
“嗯,你說得沒錯。歸根結底,還是我們幾個人能力太弱了。”白彥心微微歎了口氣,輕聲說道,“都加油吧。”
“說實話,我真的覺得他很像一個人,但那個人肯定是不會流落來我們羅那國的……”
李方沒有真的把自己的猜測說出口,“我覺得,他先前可能是有地位之人,敵我立場如果這麼輕易就能改變,那也不值得信任。”
對面幾桌,這十人殘兵,有些在吃飯,有些在聊天,看似放松,卻多是緊盯着這邊,畢竟現在,在他們的女王身邊伴坐的是敵國之人。
周圍到處都是陌生的服飾和異樣的氣息,來來往往的人群,讓飛羽感到極度不适與抵觸。
他緊皺眉頭,冷冷地注視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在努力克制,也的确是在克制。
發覺到飛羽目帶寒芒,伽羅微微一笑,擡起手,為自己斟滿一杯飲品後,說道:“怎麼,你想動手?”
“我沒這麼狠毒,不至于殺平民,何況這裡大多是老人孩子。”飛羽伸手取下臉上的面具,回答道:“但恕我無法融入。”
“我本也不認為你能融入的……”伽羅目光投向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這些年的征戰和妖族的滋擾,青壯年确實很少了,是要緩緩。”她稍稍側過頭,視線落回身旁的飛羽身上,忽然就伸手指向東南面,“飛羽,知道嗎?從這個方向到月崖,就是沼下草原。”
‘沼下草原’四個字,令準備吃東西的飛羽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神色。
“看來,你的确知道那場戰役。”伽羅凝視着飛羽,追問道,“告訴我,曾經的你居于什麼位置?”
沉默片刻後,飛羽終于開口道:“我不僅知道,我還參加過那場戰争,在很小的時候,我已經在邊境進行巡邏護衛,可以說是一直在和你們羅那國對抗……”
說到這裡,飛羽臉上不禁露出一抹複雜的神情,“神奇吧,這樣的我,現在竟然坐在了敵國女王的身邊,還不能動手……”
聽到這裡,伽羅默然将目光移向面前的桌子,她拿起桌上的飲品,輕抿一口後說道:“你很坦誠,我喜歡也尊重坦誠的人,但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想知道,如果真如你所言,你參與了那場戰役,你是否遇到過我的父親?”
“你父王非常勇猛。”飛羽也不拐彎抹角,“如是一對一,内盟恐怕無人會是他的對手,那一場,是内盟若氏王朝的大太子與人合作,才傷到他的,也不算是光彩的獲勝。”
“那是傷到嗎?”此刻,伽羅語氣轉冷,眼中浮現着明顯的怒意,“以我父王那樣強健的身軀,居然兩年都未能康複!”
伽羅追問道:“他們當時是以何種武器、手段來攻擊我父王的?我期望你能夠向我透露真實的信息。”
“若氏王朝為家傳刺殺術,他是術武雙修,但術力不行。”飛羽說道,“合作之人為藍荷國現在的第一術者,也是現任藍荷王的獨子池嫔卿,藍荷國善醫,但是更喜歡毒蠱,池嫔卿修習蠱醫,術力極強,天生附毒,恐怕是他的蠱毒留在你父親體内了。”
“難怪我父親的傷一直無法複原……”此刻,伽羅的眉頭緊緊皺起,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将心中的怒火壓制下去,但顯然是失敗了,“所以呢,你當時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參與其中的。”
伽羅語氣裡的怒令飛羽明顯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沼下草原那一場,我更接近輔助。”
“我會問你這些,是因為我的父親也被割傷了胸口……”伽羅道:“他身上的傷口,與你的傷口很像,這既是家傳術,能有幾人會……”
聽到這裡,飛羽的臉色直接變得陰沉下來,他的眼中有明顯的惱怒之意:“傷口相似,并不能說明什麼。或者,我該說我很榮幸,能遭到與你父王一樣的傷害嗎?”
伽羅隻冷哼一聲,開口糾正:“你應該說,得到一樣厲害人物的關照,與王同傷,也确實是一種榮幸,但對方是小兵就不行了。”
她感覺得到,傷口和血統這類話題,足以觸怒飛羽。
她也确實過線了,既然曾經本身就處于敵對狀态,是敵人,自然存在傷害,對于過去,知道的越詳細,對彼此達成的合作計劃影響便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