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江湖就是這樣,總有人來,也總有人離開。
世事更疊,江湖更甚。
那人簡單地同江叙介紹了一番。
“上一屆魁首名叫文彥,是藥王谷的弟子。”
江叙挑眉,藥王谷向來以醫術為先,竟然出了這樣一位奇才嗎?
那人見江叙吃驚,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道:“你也覺得驚訝吧?當時所有的人都很驚訝,而他隻是在打赢之後默默丢下一個藥方,但按着他的方子來,還真能治好許多隐疾。”
“最重要的是,他年輕,今年好像二十五歲吧?”
确實是一個奇人。
饒是江叙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若是今年才二十五,那五年前他奪得魁首的時候,也不過二十。
當真是年少有為。
不過他既然已經赢了,下一輪一定會遇見的。
江叙當然有自信自己會赢。
“海棠。”
元嫦曦喊出下一組花的名字,她的語氣聽上去相當溫柔。
兩人上台,果然是裴惜玉。
——不,或許暫時還得叫她裴懷玉。
裴惜玉上台,兩人互相行禮,報過姓名之後向後退幾步,等候開始。
比賽規則都一樣,以鼓聲為準,鼓聲起便代表開始,鼓聲停止便代表結束,若是撐不住,也可以提前下場。
江叙望向那邊打鼓的人,卻是那天那個做飯不太好吃的姑娘。
江叙想起她和裴惜玉鬥嘴的樣子,還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她倒是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就像裴惜玉,她手中拿着一把長槍,他們裴家的家傳追風槍,以快聞名于江湖。
裴惜玉的槍法他還沒有見過,不知和裴懷玉比起來如何,若是她赢下這一場,他們待會兒便可以比試一番。
“咚——”女孩揮下鼓槌,比賽就這樣伴随着鼓聲開始了。
裴惜玉毫不退讓,從一開始便卯足了勁向對方攻去,她的速度很快,台下觀衆幾乎都沒法看清她的動作。
她的對手是一個拿着雙刀的大漢,對方或許覺得她年紀小,并不在意,甚至還有心情提建議:“小子,我勸你還是不要這樣消耗體力。”
裴惜玉不作聲,隻是一味地朝他下盤攻擊。
但大漢既然敢這樣說,也不是什麼雜七雜八的人,他雖然個子大,但閃躲攻擊時也是相當靈巧。
裴惜玉也不在意,她會讓對方為他的輕敵付出代價。
大漢見裴惜玉不說話,便也改變了回擊方式。
雙刀攔下裴惜玉的槍,他想憑着力氣将裴惜玉往後掀過去。
但裴惜玉也不是吃素的,她雖然是女子,但力氣不比這人小,她從小和哥哥練的是一樣的功夫,他能做到的,自己也都能。
大漢見這招沒用,連忙調轉攻勢,迅速松開裴惜玉的槍,橫掃過去。
裴惜玉向後下腰,槍尖同時向大漢刺出,槍上紅纓随着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竟教人品出一絲美感來。
但她手上的動作毫不留情。
鼓點越來越密,裴惜玉手上的動作也随着她的鼓聲越來越快,大漢招架不住,随着鼓聲落下,他單膝下跪,宣告着裴惜玉的勝利。
台下叫好聲不絕,元嫦曦上台,聲音沉靜,但江叙從中聽出了一些不易察覺的喜悅。
“裴懷玉,勝。”
二人對視一眼,她們從彼此的目光中讀出了一點遺憾。
裴惜玉想,總有一天要讓元嫦曦當衆喊出她的名字。
她是裴惜玉。
又過了幾組,裴惜玉早已在她取勝的時候就看到了江叙的位置,偷偷溜了過來。
江叙一直沒見到林淨上台,也沒有看見他,心裡不免有些擔心。
裴惜玉安慰道:“沒事的,也沒多少人了,不過說起來,你怎麼也還沒有上場?”
裴惜玉的話倒是讓江叙想起什麼,林淨該不會選了跟他一樣的花吧?
但他不是跟自己說,不會選跟他一樣的花嗎?自己剛才就不應該相信他的,但……
他還是想相信林淨一次。
裴惜玉看着江叙的樣子,心下有了猜測,她方才其實見過林淨,他拿的是牡丹。
确實不像是江叙會選的花。
但他現在這樣,應該是故意想欺負江叙。
她應該告訴江叙的,免得他在這擔心。
裴惜玉猶豫一刻,還是選擇了江叙。
“你放心吧,他跟你選的,絕對絕對不一樣。”裴惜玉道,為了增加自己話語的可信度,她又補充道:“我看到他拿的是牡丹了,你放心吧。”
江叙松了口氣,他太過在意林淨,都差點忘了,他不用知道自己會選什麼,隻需要知道自己不會選什麼就好了。
話雖如此,他心裡難免有些失落。
他骨子裡,還是希望林淨能懂他,或者說,他相信林淨會懂他。
“到你了江叙,快去吧!”江叙還在走神,裴惜玉碰了碰他的手肘,催促道。
江叙點頭,飛身上台。
他很期待自己的對手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