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顧西辭一起玩時,周流所點的吃的喝的都上了,她邊玩邊吃點喝點,很是悠閑,看周流隻是在那裡坐着,挺認真地注視着台上表演,不知道是無聊還是不無聊,便邀請他:“要不要一起?”
周流笑着擺了擺手:“聽他們唱歌也挺有意思的。”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和她說:“我去趟洗手間。”
她點點頭。
另一邊的邵淇在兩分鐘後離開位置。
在邵淇眼裡,溫流羹和顧西辭都沉浸在遊戲裡,不亦樂乎,時不時還大呼小叫一陣,加上這酒吧嘈雜至極,自己離開一會兒也不會被注意。
實際她剛走出幾步,溫流羹便和顧西辭對視一眼。
在橋洞式又有重重牆壁掩映的洗手間中,周流剛出來,俯身在洗手台處洗手,粘在牆面上一般站着的三名妖豔女子便立刻将灼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她們都畫着熊貓眼,其實應該是很濃密的假睫毛與極力放大雙眼的全包眼線,但遠遠看去就是黑乎乎一團,邵淇瞧見了,一笑,走到周流身邊,吐出口煙。
周流這樣的人出現在這個場合,簡直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邵淇則算是同類型女孩中最出挑最好看的一挂了,可兩人一打眼看上去也不沾邊。
三個女孩的目光仍投射過來,似乎還抱有希望,但周流确實看起來很熟絡地和邵淇說起話:“你怎麼來了?”
“怎麼了,我不能來?”
邵淇往洗手台上一倚,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向外搭着,指間夾着那根煙,向上看周流,妩媚至極。
周流則像唐僧,面上永遠是不吃她那套的樣子,隻是淡淡地回看她,說:“她最近不太對勁。”
“誰?”
“還能有誰?”
——溫流羹。
周流向後退幾步,示意到邊上去說,邵淇便跟着了,随他到暗處,三名女孩毒藥一般的目光才悻悻然收回。
邵淇又吐一口煙:“她怎麼了?”
“你有根頭發夾在我的車窗縫裡。”周流看她一眼。
“她覺得是我的?”
“她說可能是她身上沾的,然後又夾在了我的車窗裡。”
邵淇“噗”地一聲笑了:“所以你覺得她開始懷疑我們兩個了?”
周流不語,她順便捋一下自己那條長長的辮子,她舉手投足間都是那股盡态極妍的勁兒:“不好意思啊,我頭發真太長了,可是這樣真的很好看呀!你不覺得嗎?”
周流瞥她一眼。
邵淇給他遞了支煙,他接了,邵淇問:“所以呢?她哪裡不對?”
周流吐出口煙,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該如何描述:“态度變了。”
“前後相差很大嗎?”
“差不多。”
“所以最近先消停一點吧。”
“呵……”
“真不是我挑撥離間啊。”她轉了個圈,“你就沒有想過,她态度變了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嗎?”
周流問:“什麼意思?”
邵淇看着他,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字面意思。”
“就是她一開始對你熱情,喜歡你,但你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也穩定了,她就可以不必那麼費勁了啊。譬如對你噓寒問暖,關心你在做什麼什麼的……”
“我覺得她和你不太一樣。”周流笑笑。
“什麼意思?”這回輪到邵淇問。
“你不懂感情,但她懂。”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開始對我們兩個有所懷疑,然後在對你抽離?或者在對你耍脾氣。我怎麼不懂?隻是我沒有那些心氣兒。”邵淇又那樣直勾勾地盯着他,裡面仍是勾引,“我覺得你就是做賊心虛。”
周流将眼神轉到一邊,明顯是認為邵淇自作聰明的論調很可笑,并不能聽進去。
邵淇也不在意,因為她要說的話遠不止于此,目光往下看,聳了聳肩,也很不屑地笑笑:“那你不知道嗎?她的前男友是顧西辭。”
說完,她就像一位演員完成了一場十分得意又驚天動地的表演,眼皮向上一掀,長而層次分明的假睫毛讓她在這樣色彩斑斓、忽明忽暗的光線中更像個狐狸精,幽幽地看着周流,而周流确實怔愣了。
他緩了好一會兒,來接受這個新信息。
也像突然被開了上帝視角,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之前所經曆的一切;而一切都變了味道,讓人猝不及防、不可思議。
顧西辭是溫流羹的前男友?
……
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和邵淇一起埋下一顆炸.彈,可不知不覺中,溫流羹在他身邊給他埋了一顆足足要大上一百倍的炸.彈,玩得比他更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