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溫流羹又神情一凜,看向顧西辭,“我不在的這一天你會好好學習嗎?不會又跑酒吧去了吧。”
“怎麼會?”
看顧西辭如此誠懇,她姑且信他一次:“少抽點煙。”
“我在戒。”
溫流羹想了想,看他的眼神愈發狐疑:“顧西辭,你現在怎麼這麼聽話?”
顧西辭眉頭也皺起來,仿佛是在喊冤:這樣順着你也不行?
他說:“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溫流羹努着嘴,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最後一節課結束了,溫流羹收拾好東西,走到校門口,卻有些踟蹰。
很多出校的人都放慢了腳步,對着某個方位議論紛紛。走得慢的看戲的人多了,打眼看去就像校門口聚着一大團人似的,也像是一群蜜蜂在“嗡嗡嗡”。
而從人群間隙似乎能窺得幾分端倪,似乎是什麼黃豔豔的東西。
溫流羹愈靠近愈遲疑,直到來到路邊,那輛快扁成一塊餅似的明黃色法拉利完全地展現在她眼前,車窗又開着的,她那剛歸國回來十分風光的二哥似乎很享受這些人注目禮,微眯着眼,目光很快鎖定在她身上,沖她露出諱莫如深的笑來。
溫流羹:“…………”
她上車,頭都不敢擡,恨不能飛速離開現場。
偏偏溫嘉林還在臭屁,刻意在這有些擁堵的路上開得很慢,烏龜爬似的,漫不經心地左打兩下方向盤、右打兩下方向盤,刹車踩得比油門頻。
“天啊!我好久沒見過這麼多人了!”他開懷地感歎。
“你是不是有病?”溫流羹問,“能不能快走?”
他才感受到她情緒,很驚訝:“你是在覺得很丢人麼?”
“為什麼不丢人!”
溫嘉林發出非常做作的老錢風笑聲,反過來教育她:“所以我讓你出國嘛!國内的教育真是太打壓人天性了!要我說,我開這麼帥的車,經過的人就應該大大方方地欣賞然後對我誇贊……”
“别做夢了。”溫流羹毫不留情地說,忽然非常贊同爸媽的看法,她這位二哥大概真在國外待久了有點與衆不同了,“所以——你這輛車哪兒來的?”
“租的。”
話畢,兩個人在車裡笑得前仰後合,溫流羹卻又有點欲哭無淚。
正如她二哥所說:“正好今天白天和老朋友出去玩,這不想順便帶你一起裝個大的?”
她卻在心裡叫苦不疊:她實在沒辦法向她哥解釋她現在在學校裡的境況,說不了那些彎彎繞繞,隻能反問:“他們怎麼知道你是我哥?搞不好還以為我被包養了……”
“咱倆長得不像?”
溫流羹沉思片刻,正好手機收到消息,她先低頭看了,是顧西辭:【你确定那是你哥?】
她于是擡起頭,很笃定地對溫嘉林說:“不像。”
又補一句:“我比你好看。”
“噢……”她二哥也不屑于跟她争辯,和她一起思考了一番,“那要是有人說你被包養,你就跟他們解釋一下呗,這麼簡單的事。”
溫流羹手拍在腦門上:“哪有那麼簡單?”
旁人要議論她肯定也是在背後議論,她哪有工夫挨個同他們解釋?再說,這東西又豈是解釋了就有人信的。
她二哥幾個哈哈就把這話題切過去,或許他心裡壓根就不覺得有什麼:“行了行了,晚上我帶你去兜幾圈風,你現在這樣愁眉不展完全是上學上的!”
顧西辭那邊質問不斷:【你真不是明擺着綠我?】
【真不是!!!】溫流羹真是有冤無處說,【一會兒吃飯我給你拍照片好嗎?】
【誰信。】顧西辭回,【誰知道是不是你爸媽又給你介紹的新對象。】
【怎麼可能?】溫流羹有點抓狂,【你不覺得我們兩個長得很像?】
【這東西……難說。】
【那我回家給你看他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好吧?】
【哈哈,你認真的嗎?】顧西辭樂了,【不用了不用了,不逗你了。】
溫流羹也知道他不是認真的。
最後叮囑他:【好好學習吧。】
【可我有點想你。】
溫流羹撓了撓下巴,竟難得地老臉一紅:【那好吧,我也想你。】
*
如溫流羹所料,由于溫嘉林的神來一筆,他租來的那輛法拉利在校門口實在太過勁爆,那油亮亮的黃色實在太過招搖,學校裡的人想不議論溫流羹都難。
不過他們議論的内容比溫流羹所想的稍微溫和一點,不是說她被包養了,而是她又勾搭上了一位開豪車的神秘男士。
溫嘉林在時,衆人不敢光明正大地靠近拍照,可如此震撼的現場,衆人又忍不住不拍,所以後期流出的照片都是很模糊的,很掃興。
可偏偏,溫嘉林晚上非要開車帶溫流羹去南城最繁華的幾條街嘚瑟,于是第二天,抖音諸多街拍賬号配着超帶感bgm,提供出黃色法拉利上溫嘉林與溫流羹的超清晰照片,成為了學校裡流言蜚語最合适不過的佐證。
而第二天看溫流羹依然和顧西辭形影不離,許多人又懵了。
【那她和顧西辭現在是什麼關系??】
【聽說那輛法拉利是租的。】
【笑死,這是自以為又勾搭上大佬,沒想到車是租的,又和顧西辭和好了嗎?】
【顧西辭是什麼很賤的人嗎?是她的舔狗嗎?】
【通過上次的事不就已經很清楚了嗎?顧西辭不就是溫流羹的舔狗嗎?】
【以前真看不出來溫流羹是這樣的人……】
【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因為和很優秀的男朋友分手了?】
【散了吧散了吧,聽說那是她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