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落這一倒,沈玉瞬間亂了心,連呼吸都似乎不能控制了。金落的半張臉被秀發遮擋住,隻露出好看狹長的右眼,嘴唇被酒水染成了淡粉色,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的柔軟胸口慢慢摩擦着桌面。
這副景象深刻印在沈玉腦海,滿腦子都是——金落這個姿勢和曼妙的身子是在勾引自己。
這個不合時宜的想法剛從心底冒出頭,就被沈玉的理智壓下去。
不能這樣想,這種想法實在是令人不齒。
這樣的想法是采花賊才有的!現在滿腦子龌龊想法的自己與侵犯女子的采花賊有何不同?
金落躺下的桌子對面的男子一言不發,思緒卻已經經曆了好幾輪掙紮。
身後的客人回頭見場面不對勁,眯起眼睛偷偷看貌美如花的醉酒美人。
從一開始的偷看發展到明目張膽的盯,僅僅過去了三秒鐘。
突然,垂涎美色的那些人感到背後一涼,唰地收回目光。收回了目光,這股寒意還是沒散。反而更涼了……
幾個人互相使眼色,明明已經換到了屋裡面,怎麼還有這麼大的風吹進來?
渾身涼得很,特别是後腦勺那片。
沈玉松開握在後背的手,右手輕輕捏住身前男子的肩膀,男子吓得不敢動彈,仿佛身處暴風雪的漩渦沒法脫身,被巨大力氣按在凳子上的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您、這、是、作,甚?”
“看夠了麼?”沈玉冷着臉,十分嚴肅地掃視其他人,其他人一與他對視就慌張移開視線,“你們敢當着我面說出自己的想法嗎?”
明明還還會沖他們笑的沈玉此刻像是回到了當初的秉性,殺伐果斷,眼中滿是狠戾。他們幾個更是不敢張口了,這個小子看起來絕對是狠人,不能招惹!
他們異口同聲回,“不……不敢……”
沈玉滿意地笑了笑,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放開手,擡頭沖正扶梯上二樓的老闆娘說,“淩姑娘,梅花釀喝完了,一滴不剩。這飯錢我先放在桌面上了,你一會來收下。”
“好的!”淩雙聞聲回眸,隻是匆忙看了眼,沒看桌面便立即回。等再緩過神來時,才注意到被沈玉架起來走的金落,嘴角悄悄上揚,“金落醉成這個樣子,身邊要是沒有沈玉可怎麼辦啊?幸好沈玉在,兩個人有個照應。”
已經是深冬的深夜,路上也沒了行人。金落的頭靠在沈玉的寬肩上,沈玉為了不讓金落倒下去用力摟住金落的腰身。時間長了,腰身的手直冒汗,隔着衣料黏糊糊的。不适感的加重,使得沈玉想換個姿勢。
沈玉腰不好,不能背人。
那就抱吧。
沈玉揚起下巴去看懷裡阖眼的金落,“你重不重?”
已經沒有意識的金落蒙蒙地搖頭,“不重。”
刹那間,金落的雙腿就脫離了地面,整個人像是棉花一樣被沈不費吹灰之力的橫抱起來。
“啊——”眼前天旋地轉的金落喉嚨中擠出一聲急促的尖叫聲,立馬就被沈玉伸手蓋住唇瓣,“别怕,我抱你回家。”
簡單的一句話,金落像是酒醒了大半,眼眸恢複了往日的清晰,他沒有出聲,聽話的點點頭。“我不吵。”
他像是乖巧的兔子縮在沈玉的懷中,隻要輕輕一聞,就能聞到沈玉頸窩處的藥草味,他就任由他抱着穿梭在街中,不覺得難受,還有點享受其中。
頭一次,沈玉覺得回家的路太短了,懷中的“兔子”還沒熟睡。
自己也沒有抱夠。
如果以後還能再抱的話……沈玉的腳被門檻絆住,身子晃了晃,差點以為要把金落甩出去,把金落抱得更緊了。
他推開金落的房門,快步走進去,等身子靠在床沿,把金落慢慢放下來。
沈玉:“睡一覺吧,你現在沒有吐,或許明早才會難受。”
背部靠在床邊的金落揉了揉迷糊的眼睛,聲音還有點委屈,“我現在胃裡很不舒服,但是想吐也吐不出來。”
鼓勵金落喝酒的沈玉頓時心虛,後悔當初沒攔着這個冒進的小子。既然犯錯了,那就得承擔責任。沈玉順勢拉過椅子坐下來,打算在床邊守一夜。“我以後還是不哄騙你喝了,你臉特别紅,手臂都起小疙瘩了,以後還是少碰酒為好。”
“我沒事的,隻不過是今晚喝得太開心了忘卻自己不勝酒力,這才——渾身無力需要你幫忙把我拖回家。”說到這,他立馬想到了視線中沈玉好看的側臉,臉又紅了,咳嗽兩聲清嗓子,“沈大哥你累不累啊?我又讓你擔心了。”
沈玉憋住笑,往前湊身子。金落渾身一緊,下意識伸手抓住被角。
沈玉活動手腕,剛要去摸腰傷,想到不能讓金落看到,默默收回手。“無妨,一點都不累。你與我出行,我定要對你負責。”
金落笑着點頭,垂眉聞了聞身上殘留的酒氣,“沈大哥,你幫我拿套幹淨的裡衣吧,我等會去浴室洗身子。”
沈玉上下打量一眼他,“你也要洗?我怕你神智還不清醒,要是在霧氣朦胧的浴室裡摔倒了怎麼辦?”金落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沈玉一句話頂回去。
沈玉:“我先去沐浴,然後再照看你。”
……
沈玉說完自己都愣住了。
這句心聲咋就說出去了?
沈玉趕緊給自己找補,這要是讓金小哥誤會了可就完了,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吭——那個啥,我其實……”
“嗯,好友互相幫助都是應該的。”金落捂嘴羞澀一笑,慌張地眨眨眼睛,“沈大哥先去吧,我再喝點紅茶讓腦袋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