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舒彤一闆一眼解釋原因的時候,沈悠早在心裡醞釀欲要說出來的話,本想着以掌門不可抗拒的威嚴姿态說出“你原本可是卧底出身啊——”的話,好讓舒彤自省,算是對她的鞭策。
等她說完,這些話終于回到了沈悠腦海裡,根本沒機會說出口,因而欲言又止的他沉下臉。
“掌門,您還要問我什麼嗎?”舒彤很少反問掌門,實實在在做到了“尊師重道”,而此事,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事實擺在眼前,掌門是不能一言堂的。
場面安靜得可怕,一旁的芷光像是個看官一樣沒有情緒波動的坐在椅子上,與他的師父和師姐形成了一個不和諧的畫面。
她擡起倔強的臉,與臉色鐵青的沈悠對視。
沈悠恢複了平常的神色,随便說幾句話應對她。“此事難度極大,你當晚看不清楚是情有可原。如果下次還遇到他們,你一定要仔仔細細得看,或者再叫上幾個人一起看,不能有一點偏差,我要準确的答複。”
芷光忽然瞪大了眼睛,暗想:堂堂清山門的掌門,不在武功上鑽研,天天盯着旁人的情感問題,一點也沒有俠客的胸襟,像是個嚼别人舌根躲在陰溝裡的老鼠。真要是有本事,就直接去問啊,與其在這刁難一個女子,不如像個真男人一樣去對峙。
芷光心裡已然及其千層浪,鄙夷的眼神眼看就要暴露,幸好理智拉扯住了他的嘴巴,做個不言語的看客。
白扯了半天,到頭來掌門還是把錯誤歸咎在了她身上,她不解的皺了皺眉,随後委屈的垂頭。再不服氣也隻好受着。
她微微颔首,“徒弟定當回去自省。隻希望掌門在下達任務的時候,能考慮到徒弟的不易,我對情感一竅不通,身上沒有一根情絲,這次沒能幫到掌門,舒彤在此謝罪。”
沈悠瞥了眼還有些許怒氣的愛徒,“算了——”他頂着一張表情凝固的臉,步履沉重的走到她身側,“大過年的,我們還是開心些。你也是我得意的弟子,我不該把我與别人的恩怨強加在你們身上。”
此話剛出口,舒彤不悅的神色像是雨過天晴,嘴角還慢慢地上揚。
旁觀了許久,芷光琢磨出沈悠性格的一大特點——太愛演了,像是有兩個不同的人在他身體裡面打架,一會是慈愛的他,一會是小肚雞腸的他。
沈悠投射過來溫柔的目光,沖他笑了笑。“芷光,我明日派人來繼續醫治,趁着還沒有忌口,我們今晚擺出滿漢全席,你要敞開了吃。”
芷光饞了許久的年夜飯,沒在弘一村吃上,卻在這個四周黑漆漆的山頭吃上了。他擠出禮貌的笑,“謝謝師父。”如果有選擇的話,還是留在弘一村吃得好啊!
“嗯——”金落拖長清爽的尾音,“真好吃,也是日子好起來了,一大早就吃上葷食了,肚子暖呼呼的。”金落的身子被窗外的陽光照耀着,使得平整的面容上像是灑上了一層金粉,閃閃發光。
沈玉吃到一半,端起泡好的紅茶喝了幾口。休息一夜之後,身體往往處于相對靜止的狀态,喝茶性溫和的紅茶可促進血液循環,同時祛除體内寒氣,讓大腦供血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