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又問了一句,直接說是與不是便可,非得說那麼多廢話,是不是故意在耍她。]
桑風禾緊眯着眸子,懷疑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祈元的神情。
未等她收回目光,那人的唇角便微微翹起,似是在嘲笑她。
她緩了緩,神色淡然地朝他笑了笑:“殿下何故笑得如此開心。”
祈元收回了看她的目光,緩緩道:“是你看錯了,我并未笑。”
[好你個祈元,我兩個眼睛都看着你在那笑呢,你卻告訴我你沒笑。]
桑風禾斂了斂自己的神色,不再與他說話,側過頭掀開馬車上的簾子看向外面。
宮宴結束後已是亥時,天色早已昏暗了下來,街邊的小販陸陸續續地收拾起自己攤位上的東西。
半晌後,馬車緩緩停了下來,視線所及之處也變得熟悉起來。
身側那人便開口道:“下去吧。”
她還未起身,身旁的月白色身影便早已從她身旁掠過,下一瞬便下了馬車。
桑風禾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抽了抽,腦海裡思緒萬千。
[這人居然不等我嗎?好歹我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就這麼下去了?一點也不紳士。]
桑風禾站起身來,彎着腰緩緩下了馬車,雙腳剛一落地,那月白色的身影便已進了府中。
[好吧,等了,但不多。]
桑風禾再次瞪了祈元一眼,加快腳步跟上了他。
待她走到祈元身邊,那人垂眸看了她一眼,接而便向書房走去。
她的腳步頓了頓,一旁的侍衛見狀小跑了過來,拱了拱手,輕聲道:“夫人,您可以回去了,殿下這兒不用麻煩您了。”
桑風禾聞言微微颔首,朱唇輕啟:“好,我知道了。”
[他剛剛還想他要她去書房幹什麼,原來是用完就丢了。]
桑風禾轉身向屋内走去,剛一進去,春桃便拿着昨日寫的東西迎了過來。
“夫人,昨日的東西我都記住了,您今日要教我什麼?”春桃将宣紙小心地放在一旁,福了福身子,笑容滿面。
桑風禾有些訝異,沒想到春桃的能力還不錯,這麼短時間内便都記住了,今日便可教些偏難的東西了。
桑風禾微微颔首,提起裙裾緩緩坐到台案旁,左手将左側嶄新的宣紙拿了過來,旋即右手拿起毛筆思考了片刻。
春桃見狀便靠了過來,目光專注地看着她筆下的宣紙。
“今日來教你五行。”說着,桑風禾在上面寫了金木水火土五行,接着在上面畫出了對應的箭頭。
春桃有些微愣:“夫人,這是何意?”
桑風禾淺笑着,眉眼彎彎的,接而緩聲道:“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此些相生。”
她接着道:“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此些相克。”
“五行與人體有何關系呢?”春桃微蹙着眉詫異道。
“木代表肝,若為青色則為氣滞;火代表心,若為紅色則為熱症;土代表脾,若為黃色則脾虛濕盛;金代表肺,若為白色則為慮症;水代表腎,若為黑色則腎虛血瘀。”
桑風禾話畢後轉身去看春桃的神色,隻見春桃緊鎖着眉,表情怔怔地看向她筆下宣紙,似是出神了一般。
她淺笑着,輕聲為她繼續講解道。
“下腹為土,土有太陰,少陰,厥陰。土上有陰陽二系,陽系,是能量循環,木生于土上,木生火,火又入于土,如太陽運行。木對肝,火對心,動脈血輸熱量到腹,完成循環。陰系,水液的循環,土中有水,水在金的作用下蒸騰,上升,遇到高空冷化水,水重自落,又入土,完成水循環。脾對金,肺對水,水随動脈随三焦又到腎,膀胱,然後又蒸騰,循環。”
“如此可能理解?”桑風禾接着又道,一雙杏眼看向身側的春桃。
“有些理解了,夫人的醫術竟如此高超。”春桃眼睛閃過一絲光亮,對着她誇贊道。
桑風禾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将宣紙遞給她:“若是你今日吃透了這五行,明日便可教你藏象經絡了。”
春桃聞言福了福身子,眼底滿含笑意:“多謝夫人,春桃一定不會辜負夫人的教誨。”
*
翌日,陽光透過窗棂緩緩照在那張潔白無瑕的面容上。
那女子蹙了蹙眉,濃密的眼睫微微顫抖着,旋即她用手撐起身子,因着剛起,臉上還帶一絲懵懂。
春桃靜靜地站在衣櫥旁,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注意着她的動靜。
“春桃,什麼時辰了?”桑風禾伸出右手揉了揉那略帶惺忪的眉眼,聲音帶了些沙啞。
“回夫人,已經辰時了。”春桃福了福身子,朝着她緩緩說道。
春桃話畢後慢慢靠近,手上拿着一襲淡粉色的長裙,接而動作輕柔地幫她着裝。
“嗯,梳妝吧。”桑風禾微微颔首,走向梳妝台後緩緩坐下。
昨日祈元與她說今日是太子與桑梓的大婚,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畢竟據她的記憶看來桑丞相對桑梓很是喜愛,應不會讓她嫁予太子做妾。
但昨日他那笃定的言語倒是讓她信了幾分,如此待會兒便去證實他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