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說清楚之後氣氛忽地融洽了起來,不似從前那般針鋒相對。
片刻後,桑風禾将膳食收好,剛想轉身離開,祈元出口叫住了她。
“若是尋到了證人,夜一會告訴你。”祈元淡淡道。
桑風禾聞言一驚,已經過了這麼多天了,他居然還記得這件事,甚至是她利用他而達成的目的。
桑風禾微微颔首,福了福身子:“多謝殿下。”
“夫人,您在找什麼?”春桃看着她不斷翻找着什麼東西,好奇地問道。
桑風禾在箧中不停地翻找着東西,聽到春桃詢問後應答道:“在尋前些日子做的那些金瘡藥,準備去災區的時候将它帶上。”
春桃聞言在她身後也開始翻找起來,片刻後她将藥包拿到桑風禾面前:“可是這個?”
桑風禾接過來,微微颔首。
她已經去了災區很多次了,這段路程她幾乎都能背出來了。
她走下馬車,将藥包提在手上,緩緩走了進去。
方才她又在中藥鋪裡抓了些藥材給男孩的爺爺,不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人呢?”桑風禾剛一進去,隻見裡面空空蕩蕩,甚至看不出之前住過人的樣子。
她蹙了蹙眉,按理來說就夜三那個傷口,兩個多月才能好,她走的時候也給之前認識的老婦人了一些錢财,麻煩照顧他,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桑風禾歎了口氣,轉身向男孩的屋子走去。
“姐姐,您怎麼來了?”男孩提着一個破舊的木桶走了出來,将木桶裡的髒水帶了出來,看到她時臉上帶着一絲明顯的詫異,水倒完了也沒發現,隻是靜靜地維持着這個動作看着她。
“水都倒完了還愣着幹什麼。”桑風禾笑着走了過去,提醒道。
男孩聞言反應了過來,将木桶提起,笑着道:“姐姐您快進來吧。”
桑風禾笑着跟在他的身後,輕柔道:“你的阿爹怎麼樣了,病可好了?”
男孩聞言狠狠地點了點頭,感激道:“阿爹早都好了,多虧姐姐給我阿爹看病。”
桑風禾笑着将手裡的藥包遞給他,看着他疑惑的表情解釋道:“這些熬好可以給你阿爹補氣血,喝了不會有壞處。”
她提了提右手上的藥包接着道:“還有這包,若是有什麼皮外傷可以用這包,切記莫要搞混了。”
男孩點了點頭,未等桑風禾說出準備回去的話,男孩的阿爹便拄着拐杖走了出來。
桑風禾見狀和男孩一人扶着一邊,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唉,多謝姑娘您的幫助,不然我這一把老骨頭早就死了。”他歎了一口氣,聲音十分沙啞,似乎比之前又蒼老了許多。
桑風禾剛想開口安慰,旁邊的小男孩便怒聲道:“為什麼官府沒有及時下發糧食,害得我們這的的人走的走、死的死,隻剩下零散的幾戶人還留在此地。”
他的聲音逐漸哽咽了起來,眼淚不斷蓄滿眼眶,趴在老人的身上哭泣着:“阿爹。”
桑風禾輕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但男孩似是想起了傷心的往事,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她思緒片刻緩緩安慰道:“對于赈災延緩的幕後主使,我們已經有了線索了,不用再擔心會發生這種事了,好好和你阿爹生活下去,好不好?”
男孩眨了眨他的眼睛,豆大的淚珠順着他粗糙的面頰流了下去,聽到她的話聲音哽咽道:“姐姐說的可是真的?”
桑風禾見狀微微颔首,緩緩道:“我是當今四皇子的正妻,這話難道你不相信?”
不管在百姓眼裡祈元究竟如何,她也要為他做些什麼,以她的名義為他做一些事。
在百姓口中說出來的一定會是他的善良,而不是上天讓他失聰之類的謠言。
男孩聞言眼睛裡亮亮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崇拜:“我相信姐姐,姐姐一定會揪出這個幕後主使。”
桑風禾笑着摸了摸他的頭,旋即笑着看着他們道:“好了,藥也送到了我便先回去了。”
*
幾日後的清晨,夜一忽然告訴春桃讓她今日随着殿下出去,想來是已經找到那證人所在的地方。
桑風禾急忙收拾好自己,繼而快步走到書房。
她剛想推門而入,一個寬闊的肩膀便出現在她的眼前,鼻尖傳來一絲熟悉的氣味,二人此時隻有一個拳頭的距離,她的發絲不斷吹拂在他的胸膛。
桑風禾後退了幾步,離他有兩三步的距離停了下來。
她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殿下今日喚我可是找到了證人?”
[真是奇怪了,為什麼這麼湊巧的事情總能在她身上發生。]
祈元淡淡地嗯了一聲:“跟上。”
桑風禾先坐上馬車,祈元後一步坐到了她的身旁。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很尴尬,感覺他們坐在一起怪怪的,感覺有一種奇怪的氛圍。
她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剛看過去,那人便看了過來,眼淚閃過一絲疑惑。
“何事?”他低垂着眉眼看着她,薄唇微抿。
桑風禾聞言立馬搖了搖頭,趕忙說道:“沒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