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元這人雖看起來很淡漠溫和,隻是接觸下來便能發現他内心抑郁的情緒。
“那你……你是如何想的?”燕文淩頓了頓,旋即問道,一邊是他的那些手下,一邊是他的妻子,真不知他會如何抉擇。
這怕是最大的一個難題,祈元兩邊都不想懷疑,他如今就在不斷地自我懷疑。
果不其然,祈元沒有應答,隻是微微低頭看着身前的台案。
“莫要擔心,沒準真的是湊巧呢?現下當務之急是尋找他們的線索。”燕文淩安慰道。
他又接着說:“這幾日太子倒是沒什麼動作,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他這張揚的性格,一時沒有動作竟讓我有些不适應了。”
祈元緊蹙着眉,回答道:“我總覺得這是與他脫不了關系。”
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明顯的怒氣,出口的聲音有些沙啞。
燕文淩歎了口氣,緩聲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隻是沒有證據,如何能告訴陛下呢?”
他接着道:“太子最近頻繁邀功,陛下和百姓已對他贊不絕口,咱們若不找個可信的理由,怕是陛下是不會相信的。”
祈元輕笑一聲,輕哂道:“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的把柄。”
燕文淩微微颔首,祈元眼下好歹還有自己的想法,他是真怕這人不再會對别人有任何一絲的信任。
但照眼下這麼看來,任何一方是卧底都會是對他的一次很大的打擊,從前的他隻會迅速将危害自己的人殺死,而不是如現在這般猶豫。
隻希望他能早些找出真正的卧底,不要猶豫欺騙自己。
燕文淩歎了口氣,祈元的弱點太過明顯,予他來說,每一個他手下的人都是自己所十分信任的,而桑風禾,又是他難以割舍的。
每一個人的背叛對他來說都如同一次捶打,隻能希望是他想錯了。
“好了好了,莫要再多想了,看看你這剛包紮好的手,血迹已經滲出這麼多了,還不趕緊重新包紮一下。”燕文淩将身旁的紗布遞給了他,趕忙催促道。
桑風禾走到那災區男孩的屋子前,證人這部分的線索已經斷掉,那她便再次來到災區看看是否會有什麼收獲。
她走了進去,男孩半天都沒有出來,桑風禾不禁有些奇怪,難道是出去了?
桑風禾敲了敲門,喚了一聲便走了進去。
未等他進去,男孩便立即走了出來,一副舒了一口氣的表情。
男孩走過來看向她,眼裡帶了一絲驚訝,輕聲道:“姐姐今日怎麼來了?”
桑風禾微微颔首,緩緩道:“嗯,想問你一些事情。”
男孩見狀點了點頭,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這災區除了你們和南邊那個婆婆還在這,這附近可還有你們認識的人?”
男孩猶豫片刻點點頭,回答道:“山腳下有個茅草屋,那裡還住着一位老人。”
桑風禾聞言微微颔首,剛想轉過身來,便被男孩抓住了衣袖。
桑風禾腳步頓了頓,疑惑道:“怎麼了?”
男孩眼裡閃過一絲掙紮,旋即開口道:“不久前,一些官府的人闖了進來,質問我和阿爹有沒有人詢問什麼事。”
“我說沒有,但他們不信,将我的阿爹壓在劍下質問我,旋即又問了你的身份和做了何事。”男孩不停地掰着手指,耷拉着腦袋,一副認錯的模樣。
桑風禾聞言一驚,居然真的有人找到了這,說明這人可真是大有來頭,大費周章詢問這件事,定是怕事情敗露。
所以這件事他們是從這兒知道的?
可是這樣也說不過去,究竟是何事讓他們對這件事存有疑心?
桑風禾思緒漸漸回籠,旋即微微颔首,回答道:“嗯,我知曉了。”
說着,她匆匆轉身走出去尋找那山腳下的老人。
山路如早晨一般崎岖,路上到處都遍布着小小的石子,偶爾會出現一兩個較為大塊的石子。
片刻後,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極小的茅草屋。
這茅草屋看起來已有些年頭,坐落在一個狹小的角落間,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桑風禾深吸一口氣,旋即緩緩走了過去。
她站在門前輕聲喚道:“這兒可有人?”
未等她再次詢問,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便走了進來,臉上帶了一絲不耐煩。
“何事?”這位老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看着她的眼裡充滿了警惕。
此人一走出來,桑風禾便愣住了,原因無他,此人長得與她的中醫師父極其相似,她不禁有些慌神。
反應過來後,桑風禾緩緩問道:“不知您對前些日子的災情有沒有了解。”
此話一出,老人神色有些變了,明顯不再和善,擡手搖了搖手說道:“走吧走吧。”
桑風禾愣了愣,這人為何聽到這句話便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