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米的懸崖,從上面看隻能看到那彌漫着的霧氣,他們一同跳了下來,如同擁入他們的懷抱一般,
忽地,似是命不該絕一般,忽然幾米處出現了一個小平台,細看之後能看到裡面似乎有一個小的洞穴。
摔到這裡的話還有一線生機,這樣想着,祈元一手抱着桑風禾,另一隻手試圖抓住懸崖旁長出來的一串一串的草。
下落的速度太快,祈元剛伸出手那片草便從他的眼前掠過,好在懸崖邊上的雜草很多,他很輕易地就能抓住另一叢草。
誰知剛抓上,那草便堅持不住他們二人的重量,從莖上斷開了。他的手上仍殘存着方才抓着的那一小段草。
桑風禾被他用左手攬着,饒是再怎麼伸長胳膊也無法像他一樣抓住懸崖邊的草,她舒了口氣:“殿下,讓我再靠近懸崖一些,兩個人抓住草叢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誰知此話一出,祈元非但沒有讓她靠近懸崖,反而用左手攥住了她的胳膊,迫使她不能動彈。
“無事,我有分寸,相信我。”祈元低頭滿含柔情地看了她一眼,已經讓她處于危險中了,他不能再讓她受傷,更何況他又把我能讓他們順利的到那個小平台上。
下一瞬,祈元伸出胳膊,硬生生地抓住了一塊突出來的山石,憑他一人的力氣将二人維持在半空中。
抓住岩石降低了他們下落的速度,片刻後,他輕聲說道:“準備好,要下去了。”
一直抱着她撐在懸崖旁定然不是一個長久之計,不要說他抓着的山石的那隻手,就是抱着的手也有松開的危險,他不敢拿她的性命賭。
桑風禾根本不怕,她能跳下來其實都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沒想到這千丈的懸崖下還有一個小洞穴可以讓他們容身。
未等她應答,祈元抱着她跳了下去。還是那個姿勢,左手抱着她,右手試圖抓住懸崖上的草來減少他們下落的速度。
岩石不停地摩擦着他的手,此刻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隻想着能帶着他們二人活下來。
二十米、十五米、八米。
是時候了。
祈元一手抱着她,身子側過去讓自己墊在後面。他一個男子皮糙肉厚的,不怕受傷。但這傷口若是落到她身上那就不一樣了。
眼見着離平台愈來愈近,她卻還被祈元死死抱在懷裡,難以動彈。此刻她就已經知道他準備墊在下面。
但他的胸前還有傷口,怎麼能再受傷。
“殿下,你莫要如此,這樣會死的。”桑風禾拉了拉他的衣袖,不敢動手錘他,生怕他的傷口加深。
“放心,不會。”見她如此急促他便淡淡地笑了一聲,一副他無所謂的模樣。
下一瞬,眼前傳來一陣眩暈,二人落在了平地上,但因為過大的沖擊他們都暈倒在那小小的平台上。
*
樹叢間出現一批匹赤紅色的駿馬,那馬目光炯炯有神,仿佛似人一般靈性,背上的人身穿着有金絲的騎馬裝,悠哉地在草叢上緩緩騎行。
“四皇子呢?”宣成帝瞥了一眼身旁的侍衛,沉聲問。
自四皇子失聰之後他便從未來過狩獵場,他還記得他騎着烏骓肆意奔跑的模樣,那麼的意氣風發。
但他已經好久沒看到他那般少年的模樣了,失聰之後他便閉門不出,一副遭到莫大打擊的樣子。
作為他的父皇,他希望他能從挫折中走出來,這才是一個皇子應該做到的。
思緒間,他驟然歎息一聲,一時間也不知該怪老天還是怪那孩子心性太過脆弱。
片刻後,那侍衛步伐迅速地走了過來,一臉糾結地看着宣成帝,低聲說:“陛下,狩獵場已經找了三遍,沒有發現四皇子的身影。”
宣成帝聞言眉頭緊擰,不在狩獵場能在哪裡呢,忽地,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身影。
“四皇子夫人又在何處?”宣成帝低頭看那神色緊張的侍衛。
“回陛下,四……四皇子夫人也并未尋到。”侍衛拱了拱手,生怕會牽連到他。能讓陛下這種時候還記挂在心上的,那定然在陛下心中占了很大的地位,不是他所能忍得起的。
那孩子竟然也不見了,怎麼會突然失蹤,莫非……
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卻不敢再細想下去,生怕真的發生了他猜測的事情。
身為皇子,身邊到處都是危險,之前皇子自相殘殺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隻希望……是他想太多了。
“去,派人去找四皇子和四皇子夫人。”他蹙眉看向那正在射殺小鹿的祈君曜,腦海中兩種思想不斷糾纏着。
這件事是不是太子做的,又或者是他誤會他了,他的心思其實是純良的。前些日子那赈災之事就讓他對他有所懷疑,但無奈證據不足,而他又尋到了府中的奸細,他也不好憑他自己的一面之詞将他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