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太子身着着一身黑色的騎馬裝,拇指食指無名指相并勾弦,挺直胸膛,右手持弓,将弓放在身子的右前方,左眼緊閉,死盯着面前的獵物。
“嗖”的一聲,箭穿過叢林射進了小鹿的脖頸中,一擊斃命。小鹿在箭射進去的那一瞬間便倒在了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突然被射殺了。
宣成帝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那副急功近利的模樣。
太子人選他最中意的便是祈元,隻是沒想到竟會發生那種事。
造化弄人。
身上傳來一陣痛感,千丈的懸崖上有個淡粉色的身影,身旁還跟着一個染了些紅色的白色身影。
桑風禾隻覺得身上哪裡都痛,六七米摔下來也好,尤其是肩膀處,她能感覺到陣陣痛意。疼痛在身前蔓延開來,不用猜她都知道自己身上肯定不是擦傷就是淤青。
好在眼睛無事,她還能照常睜開眼睛。眼眸緩緩掀開,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藍天,些許白雲緩緩飄過。
不知道這個景色他是否喜歡。
祈元!
她隻記得她墜落時頭被他牢牢護住,這才能讓她能這麼早醒來,若非不是他保護了自己,她怕是早已經掉落懸崖,屍骨無存了。
桑風禾心頭一窒,又是被刀劍刺傷,又是從幾米的地方墜落,這任誰怕是都很難活下來。
她心思一緊,下墜時右手擦到岩石上受了些傷,此刻她就隻能用左手勉強撐起身子,酸疼感立馬朝她襲來,隻覺得身上火辣辣的。
她都感覺這麼疼,更不用說祈元了,她微微斜側過身,避免讓她身上的傷更加嚴重。
一身白衣的男子此時已被鮮血染紅,他胸前的劍上似乎因為過于激烈的動作而更加嚴重,眉頭因為疼痛而緊皺着。
桑風禾趕忙忍着痛俯身查看他的情況,從幾米落下來她也不敢随意動他,但就是不看他背上的傷也十分嚴重。
血迹早已染紅了他的衣裳,桑風禾低垂着眉眼,他穿白色衣服是最好看的,溫潤如玉,但他每次穿這個衣服就會受傷,不是背上就是胸膛上。
她自己的身體倒還好,除了感覺腦袋有些暈,身上有些擦傷,别的地方倒還好,沒那麼嚴重。
桑風禾将他的手擡起為他把脈,剛将他的擡起便看到他的手已經被磨得不成樣子,血将指關節糊成一片。指腹尤其嚴重,布滿了細小的劃痕。
是……拽懸崖旁的草造成的。
她怔愣了一瞬,他是感覺不到疼嗎,竟然傷成這樣還能一聲不吭。
心中密密麻麻地湧出些許痛意,如蜘蛛網一般從心中擴散至全身,憋得她難以呼吸。此時心中的痛感比身上更甚,眼淚不自覺從眼眶中滑落出來。
接着一滴一滴,順着她的臉龐流到了他那僅有的一小塊白色衣袍上。
她将手放到他的桡動脈上,她能從他的手腕上感受到他那鮮活的生命,咚咚咚,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跳一般。
内髒破損嚴重,把着脈的她感知到這心中一驚,雖然已經能猜到他身上有很嚴重的傷,但把脈後她還是很難相信他傷得如此嚴重。
桑風禾“嘶”了一聲,這麼個懸崖上哪來的草藥,要怎麼給他治病。
這樣想着,她心中一痛,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讓他們活了下來卻又是另一個絕境。
祈元,祈元他不是任務對象嗎,要是他死了這任務又該怎麼完成。系統他一定會有辦法,隻有他能救得了祈元。
此時祈元已經處于一種危在旦夕的境地,就算她找到草藥怕也是難以救得了他的性命。
是,系統脫離在這個世界中,它一定有辦法救祈元。
[系統,系統你在嗎?]
好在關鍵時候系統沒有掉鍊子,在她詢問後便第一時間回答:「宿主有何事要問。」
它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隻是機械地開口回答她的問題。
[祈元是我的任務對象,但現在因為意外而危在旦夕,你能想想辦法嗎,畢竟沒了祈元我就沒辦法完成任務。]
系統聽到她的問題後似乎有一瞬間的卡殼,機械的語氣也能聽出一絲疑惑:「快要沒命了?不可能。」
似是怕她不明白,又自顧自地解釋道:「按理來說任務者會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律來完成任務,發生的事情都由天道管控,按理來說任務者隻會與世界的中心之人完成任務,中心之人是永遠不會死亡的。」
……什麼不會死亡,祈元現在明明都奄奄一息了,這個系統在睜着眼睛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