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兄怎麼看?”
他們一行人離開王婆家之後,秦硯終于忍不住問道。
蘭明決回道:“很奇怪。那位小姐既然是瘋瘋癫癫,為何外面的人又會傳出她曾經得罪過一名修士。”
秦硯道:“那自然是借着别人之口說出去的。”
也就隻有能夠讓王婆小女兒恢複神智的那位表哥能做到。
*
三更的梆子剛敲響沒多久,一個黑色的人影便悄悄鑽了出去,他剛掩好房門,轉身離去的時候,像是感覺到了什麼。
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人影,黑影突然一僵,懷裡的東西也掉了下去。裡面的糕點散了一地。
“你這是給王婆的小女兒送的糕點吧?隻可惜都髒了。”
王祥腿都軟了,但還是硬着頭皮回道:“這些糕點都壞了,在下隻不過是去将這些糕點丢掉而已。”
花月影道:“穿成這樣,你跟本尊說去丢東西,鬼才相信。本尊此次前來,并不是找你麻煩的。你現在跟本尊說清楚,本尊或許還可以救你一命,等到楚天宗的那些人來了,有的是法子翹開你的嘴。”
王祥隻覺得今天的蘭明決,跟前兩天看到氣質很不一樣。他有一種預感,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做,他的下場肯定會死得很慘。
“撲通”一聲,王祥跪在地上。
“這都是我的主意……”
原來,王祥和王婆的小女兒兩人早已心生愛慕。但是王婆卻執意要将小女兒許配給鎮子裡讀書的秀才。他不得已,才想出了這個馊主意。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鬧得那樣大。
花月影冷笑。
“你想娶表妹,不想着努力上進,讓姑母放心把女兒交給你,反而想毀了表妹的名聲。你就沒有想過,你表妹以後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王祥不說話了。
“不是這樣的,是我以死相逼,表哥才這麼做的。”
王婆的小女兒在柴房裡久久等不來王祥,以為他出現了什麼意外,出來找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她小跑到王祥身邊,朝花月影重重磕了一個頭,再擡起頭時已經淚水漣漣。
“這都是我的主意,跟表哥無關。”
花月影道:“這兩天城中又有許多女子的貼身衣物被偷走了,這件事情是不是也是你幹的。”
“仙君這就冤枉了阿祥了。”王婆的小女兒大聲喊冤。
“那些晾曬衣服的地方離地面足足有二三丈高,王祥又不會武功,又不會禦劍,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将那些東西偷走。”
“是那群姑娘們聽說鎮子上最近來了專偷漂亮女子貼身衣物的年輕修士。那些姑娘們便個個争先攀比,都說自己的丢了貼身的衣物。”
原來,王婆的小女兒在家裝瘋賣傻時無聊至極,便偷偷掀開窗戶。她明明看到對面許家的小女兒偷偷将貼身衣物藏在了床底下,第二天,她就聽到阿祥說對她許家女兒貼身衣物也不見了。
花月影現在正想着法兒給蘭明決上眼藥,哪裡能放過這麼個機會。
“楚天宗的弟子剛從無方城回來,現在又正在一年一度的考核期,如果他們知道你浪費他們寶貴的時間,把他們耍得團團轉,少不了要挨上幾戒鞭。”
王祥身子亂抖。他們以前鎮子上有個人出言不遜,頂撞了楚天宗一名高階弟子,那弟子抽那人幾鞭子。那人剛開始還活蹦亂跳的,結果沒過了多久。就生了場大病,現在走路也要人扶着。
他要是也挨了這麼幾鞭子,怕也是兇多極少。
“這些罪名,本尊先幫你擔着,你們也确實得罪過一名修士。”
花月影指了指自己。
“就是我,太虛宗宗主靈澈道人的大弟子,蘭明決。”
王祥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随即眼睛裡便湧滿了激動的淚水。他們修仙之人向來最看重名聲,可是這個道長卻為了救自己的性命,甘願聲名掃地。
王祥心中燃起一團熊熊烈火。
“我看我還是向楚天宗弟子坦白吧,雖然會受些皮肉之苦,但是我怎麼能忍心看到道長為我的事情蒙受不白之冤。”
花月影道:“你的心意我已經了解。可是你有沒有替那些謊稱自己衣物被丢失的女孩子想過。謊言拆穿後,她們萬一想不開怎麼辦……”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
“我太虛宗弟子皆好色之輩。這在玄門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這壓根算不上什麼不白之冤。況且,我蘭明決本人也有一些收集……呃,那種東西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