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這樣偷偷摸摸的日子,什麼時候能是個頭。雖然沒有弟子敢跨進靈遠長老的宮殿,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法。再說,靈遠道人這麼長時間不露面,其他弟子肯定會懷疑。”
“這有什麼難的,我會找一個合适的時間公布,就說靈遠長老辭去宗門内務,出去雲遊了。”
怪不得他們會選在靈遠長老的宮殿私會,聽他們的口氣好像靈遠長老已經仙逝了。隻是他們兩個沒有再聊下去,因此花月影不能判斷靈遠長老的死,跟他們倆有沒有關系。
“還有,最近秦山山那孩子看我眼神總讓我感覺到後背有些發涼。”
楚天宗宗門有兩個兒子。
一個便是和原配所生的秦山山,這次圍剿無方城也有他的身影。
另一個,便是茹夫人所出的秦長鳴。平日出門都是前簇後擁,呼來喝去一副世家纨绔公子的作派。
“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秦硯心不在焉。
“他一個隻知道修煉的毛孩子,那方面都還沒有開竅,能知道些什麼。你就别擔心了。”
“可是我害怕,隻有咱們的兒子能當上宗主,我才能安心。”
“咱們兒子自有我來為他謀劃。春宵苦短,再過段時間天就要亮了,我師父要是看不見你可就麻煩了。”
“你别提他了,他隻顧得修煉,哪裡還記得我。估計就算我消失一段時間,他也不會發現。”
“師父像弟子一樣這樣粗暴的對師娘這樣過嗎?”
一瞬間,花月影覺得楚天宗裡所有綠色加在一起,都沒有秦灏的頭頂綠。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又低沉了下去,茹夫人一陣又一陣高吭的叫聲,叫得花月影腦仁有些疼。
他本來是打算調戲靈遠長老,現在計劃行不通,他再待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了。
正這樣想着時,花月影眼角突然瞟到茹夫人紅色蓮花肚兜。
花月影向那肚兜招了招手,肚兜并沒有自行飛回到花月影手中,花月影這才想到,他并不能調用蘭明決丹田内的靈力。
伸手二指,将那個肚兜塞進蘭明決的乾坤袋内,嘴角勾起壞笑。
讓蘭明決也嘗嘗被人污蔑追殺的滋味。
*
“師兄,我們按照你的吩咐,一直守在外面。約四更天的時候,蘭明決才從他住的地方鬼鬼祟祟出來。不過,他并沒有去女弟們住的地方,而是直接靈遠長老的寝殿。”
清晨,他們師兄弟二人便将蘭明決的行蹤,告訴了秦硯。
秦硯手一頓,墨汁差點兒濺到身上。
不過,他神色很快就恢複如常了,将筆擱在架子上。
“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靈遠長老就沒有打他?”
“約莫是五更天離開的。靈遠長老好像不在殿内,否則他不會放過闖入他寝殿的人。”
“蘭明決離開時,神色可有什麼變化。”
“對了。”一名弟子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出來的時候,特别小心,臉上還有一絲後怕。”
“蘭明決現在在哪裡?”
那名弟子沒察覺到秦硯瞬間變得陰沉的臉色。
“昨天他已經向師兄辭行,再加上他并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所以,他一早下山時我們并未阻攔,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出了楚天宗的地界。”
所有人走後,秦硯又重新拿起筆。隻是寫出來的字,再也沒有之前那般自在灑脫。
蘭明決每到一處,便就找一個當地人問清楚現在所處地,然後再在自己的地圖上圖圖畫畫。
這幾日,蘭明決非常警醒。每當花月影想趁着蘭明決睡着時候幹壞事的時候,蘭明決總會突然驚醒。
眼看距離太虛宗隻有二百餘裡,蘭明決才敢悄悄松口氣。
東烏郡向來繁華,街上遊人如織,又因毗鄰太虛宗,因此生活在這裡的百姓很少受到魔修和精怪的襲擾。
東烏郡最有名的,便是醉仙樓的玉瓊漿。曾傳言,一個醉酒狂徒不小心打翻了一瓶玉瓊漿,香味便擴散到十裡之外,聞到酒香的人也都如夢似醉,飄飄欲仙。
太虛宗宗規森嚴,門下弟子嚴禁飲酒。因此,蘭明決對傳言中可以香飄十裡玉瓊漿不感興趣。
花月影見蘭明決在乾坤袋裡摸了摸,生怕他摸到茹夫人那片紅肚兜。好在蘭明決隻從乾坤袋裡面,掏出幾兩碎銀子。
上次給阿花和阿飄的那個荷包裡有不少銀子。他生怕心魔再惹出什麼事端,便在野外過了夜。好在臨出行前,師弟蘭九霄在他乾坤袋裡面裝了一些應急的碎銀子。
花月影見蘭明決拿着銀子,走到那些小攤子面前。
“小師妹到現在還沒有下過山,這個做工精巧的小玩意她肯定沒見過。”
花月影見蘭明決拎起一個用草葉子編的小螞蚱。
“小師妹也愛吃糖,待會再多一些。”
“上次小師弟說他那台硯台用不慣……”
“蘭九霄的脾氣不好,就給他買套文房四寶,好好收收他的脾氣。”
“小師弟要是見我給蘭九霄買了文房四寶,卻隻送他一塊硯台,到時候肯定又要鬧意見了。”
“算了,全都買吧。”
花月影聽到蘭明決給師弟師妹們買禮物時的碎碎念,隻覺得好笑,蘭明決注定回不去太虛宗了。
因為,自從蘭明決跨進東烏郡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