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将知道這些事情的人殺光了就好。”
蘭明決的腦海裡傳來花月影陰恻恻的笑聲。
仿佛他現在已經是這具身軀的主人了。
蘭明決晃了晃手中的折月。
沒有了靈力的灌入,折月的劍芒也漸漸隐去。
“城主似乎忘記了一件事,你雖然在我的身體裡,但是你隻有在我昏睡的時候,才能使用這具身體。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依舊是我。”
“蘭決雖已力竭,但是自刎的力氣還是有的。”
花月影道:“即便你自刎,本座得到身體後,傷口便會立即恢複如初。”
“你這倒是提醒我了。”
蘭明決放下折月,在腰間的乾坤袋裡翻出一顆指甲蓋的丹藥吞入腹中。
“你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即便吃了恢複靈力的丹藥,也走不出埋骨嶺。”
蘭明決道:“多謝關心,蘭某本來就沒有打算走出這埋骨嶺。那顆丹藥會在我的魂魄離體時,就會引爆我的丹田經脈。”
花月影沉默了。
蘭明決這是在給他的身體裡面安裝一個定時炸彈,而炸彈的開關就是他自己。
他之所以會給蘭明決惹那麼大的麻煩,又選擇這個地方,除了報當年他在玄門的一箭之仇外,無非就是想耗盡蘭明決體力,方便他接管這具身體。
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這具身體跟個廢人也沒有什麼用。
花月影道:“我們可以談談。”
蘭明決已經沒有剛才的狼狽,他整理好衣袍,好整以暇地坐在大樹下。
“不好意思,蘭某從來不與魔修做交易。”
花月影道:“沒有我的幫助,僅憑你自己是走不出埋骨嶺的,到時候你會死在這裡。你難道就不怕死?”
“明決當然怕死,但明決如果放了少城主出去,又不知有多少修士會死于你手。用蘭某的一條命,換無方城的少城主一條命很劃算。”
花月影嗤笑一聲。
“你倒是為他們着想。當日衆人圍剿本城主時,他們怕被花聖霖報複,所有人都假裝沒有看出本城主逃出來了,但偏偏隻有你追了出來。你為你的同道想那麼多,他們又何嘗相信過你呢?”
蘭明決道:“城主就不必花心思挑撥我,即便不為同道,某蘭也應該為天下蒼生着想。”
不愧是太虛宗出來不知變通的榆木腦袋。
“你真就就甘心這麼死了?你難道沒有還未了結的心願嗎?”
花月影說完之後,心中一痛。随後他明白過來,他現在用的是蘭明決的身體,是蘭明決的心髒狠狠抽痛了一下。
察覺對方神色有異,花月影頓覺有門。然而,下一秒,蘭明決的神色便恢複如初。
“無妨,我死後也會見到他。”
花月影察覺到這句話的漏洞。
“你想見的那個人是不是已經死了?”
見蘭明決不理他,花月影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那可不一定,你得毫無牽挂地死去。否則,你就得跟他們一樣,留在這個世間。”
蘭明決順着花月影說頭,看着四周飄蕩的幽暗藍焰。
“況且,即便你能毫無牽挂地死去。你又怎麼能知道,你想見的那個人,會不會像你眼前所看到那樣,飄蕩在天地間,不得枉生。”
察覺到蘭明決心口血氣上湧,花月影便知自己說到了蘭明決的痛處。
“況且,你真的就這麼甘心死去嗎?你對得起那個将你從死人堆裡将你撿出來,又苦心栽培你的師尊嗎?即像華清宗和楚天宗有意要隐瞞你的行蹤,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這些事情會傳到你師尊的耳朵裡,整個太虛宗的人都會因為你擡不起頭來……”
他是被師尊撿回來的這件事情,隻有太虛宗少數幾個人知道内情,花月影又怎麼會知道?罷了,據說花月影這些年一直都在搜羅玄門信息,知道這些也不足為奇。
“再者,你殺了我。你就不怕花聖霖對太虛宗出手。你忍心看那些拽着你衣襟,問你要糖吃的師弟師妹們,屍首異處?”
蘭明決霍然站起了身。
“如何出了這埋骨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