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影,您到底想幹什麼?”
當蘭明決第四次看到擺在天水鎮外的林間小茶棚時,即便他修養再好,也忍不住咬牙切齒喊出花月影的名字。他這幾日明明是按照太虛宗的方向走的,可是後來才發現自己隻不過是兜圈子而已。
肯定是花月影趁他熟睡時候,搞的鬼,而他偏偏是個路癡,竟然沒有察覺到哪裡不妥。
茶棚的老闆看到蘭明決,連忙出棚招呼。
“客官您都來來回回四次了,這次是不是什麼東西忘記帶了?”
蘭明決僵硬地扭了扭頭。
茶棚老闆呵呵笑道。
“客官,你是喜歡吃我家的油餅吧。”
說着,店老闆便将剛出鍋的油餅端上桌來。
蘭明決很快便将身體的主動權讓給花月影。
花月影見狀,也毫不客氣。
茶棚老闆隻不過轉身拿盤鹹菜的功夫,方才還端坐如松的高潔君子,就大咧咧地往嘴裡塞油餅了。
他還以為那些修士個個都不食人間煙火,正經得很。這位仙人的吃相,和他們也沒什麼區别。
由于不知道花月影給他惹了多少仇家,蘭明決用為數不多的靈力,給自己幻化出一副尋常面孔,尋常到扔進人堆裡就再也找不出來。
身上那件衣領和袖口都用金錢繡着的祥雲紋的太虛宗高階弟子道袍,也被他換成了普通月白色道袍。
可是蘭明決硬是靠着自己出塵的氣質,惹得幾名風塵仆仆的趕路修仙弟子側目。
那茶棚老闆何時見過一下子來了這麼客人,高興得合不攏嘴。
一名修仙弟子見蘭明決身上的道袍沒有繡着表示自己宗門的宗族圖案,認為蘭明決不過是一名鄉間野修後,便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花月影見狀問道:“你知道他們是哪家的弟子?”
蘭明決道:“衣服上有銀線繡的雲雷紋。是琉光宗中階弟子。”
花月影道:“那名弟子明顯看不起你,這你能忍得住?要是有人敢當着我的面這麼看我,我肯定把他的眼珠子挖下來踩爆,再扔到酒裡,親手喂給他喝。”
蘭明決掏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沾到嘴邊的芝麻,知道花月影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并未答話。
“那件事情你聽說了嗎?”
那名弟子并未明說,但是同座的幾個,明顯都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
一名年齡稍長的弟子警惕向四周望去,随後壓低聲音道:“你說的是,太虛宗弟子蘭明決入魔後戕害華清宗弟子的事情。”
那名弟子點了點頭。
他們琉光宗向來與楚天宗交好。
師尊不準他們讨論這件事情,好不容易借着這次外出除魔的機會說出口,這一路可把他憋壞了。
“不止呀。聽說他還勾引楚天宗宗主的那位茹夫人,那位茹夫人不堪受辱自盡而亡。秦灏看在太虛宗的面子上,隻下令将蘭明決捉拿回去。誰成想,蘭明決竟然痛下殺手。數十名秦硯帶領的高階弟子,除了傷重歸來的秦硯外,竟無一幸免。”
“聽說蘭明決出現華在清宗的那幾天,那些女修貼身衣物也都不翼而飛。”
“華清宗門附近的小鎮上,有許多上至八十歲的老妪,下至二三十歲的少婦,内衣也全都莫名其妙消失了。”
“我也聽說明光宗的弟子說了,他們宗門最近走了水,就有人好像看到了蘭明決。”
“聽說,已經有不少人自稱蘭明決和私定終身了,其中有好幾位都已身懷六甲。”
蘭明決臉色鐵青,額頭青筋直跳。
低聲問道:“他們說的這些,你都幹過?”
花月影正聽得入神,聞言回道:“有真有假,你想聽哪個?”
半晌後,蘭明決長舒一口氣。
“罷了。”
蘭明決可以肯定,無論他聽到哪個,都會暴跳如雷,反而會損傷了他的心性。
蘭明決有心魔是修真界人盡皆知的事情。修士隻有修為達到一定境界後,心魔才會出現,但是蘭明決不愧玄門難得一見的修真奇才,蘭明決的心魔,據說是在他十三歲時外出歸來出現的。
那個時候大多數玄門弟子都隻是練體期,資質好的也才堪堪步入練氣期。而蘭明決居然出現金丹期的才會出現的心魔。
他們認為,蘭明決之所以做出那麼多的荒唐事,就是因為蘭明決之前苦苦壓制的心魔此次又重新出現,以至于蘭明決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