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此次圍剿無方城的首功,僅僅才過去一個月,就從人人稱贊的大英雄,就變成了玄門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但是不管怎麼樣,親手誅殺花月影的人,說到底還是他。”
“那可不一定,當初花月影在圍剿仙陣下,已經強弩之末,蘭明隻不過是撿了個漏而已。現在已經有了新的說法,蘭明決為了私吞誅殺花月影的戰果,故意不告訴衆人花月影在仙陣之下使用的金蟬脫殼之計……”
衆人閑談了一陣,話題又回到華清宗。
“蘭明決的那位小師弟,前些天剛從華清宗下來,将程楚潇打的喲!”
“啊,你是說蘭九霄嗎?他不是到處在尋蘭明決嗎?怎麼又和程楚潇對上了?”
“還不是因為蘭明決殺了程香庭,程楚潇想為自己的堂兄報仇。要不是楚天宗死了那麼多高階弟子,将這件事情捅了出來,這件事情說不定隻有華清宗内部才知道。”
“華清宗的人想為自己報仇,這本來也無可厚非。隻可惜遇上了蘭九霄這個不講理的混小子,就算把口水都說幹了,估計也沒有用。”
“蘭九霄都親自打上華清宗了,這不是打他們華清宗的臉嗎?程玉珂還能讓他從華清宗全身而退?”
蘭明決忽然感覺胸口傳來一股刺痛,情不自禁捂住胸口。片刻之後他才想起來,他現在和花月影共用一具身體,兩人都能感知到對方的情緒。
據說花月影在投靠花聖霖之前,好像就是華清宗的一名低階弟子。
一路而來,蘭明決也快摸透了清花月影的性子。花月影除了一心想恢複自己身體修為外,似乎對什麼不感興趣。但聽到程玉珂的名字反應卻這麼大,莫非蘭明決在華清宗的時候和程玉珂有什麼龃龉。
蘭明決試探着問道:“你認識華清宗的少宗主?”
“他是華清宗的天之驕子,我當初隻不過是低到微末的外門弟子,哪裡能認識他。”
蘭明決聽他口氣酸溜溜的,就知道他在說謊。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扣桌面,蘭明決道:“說到外門弟子,我倒是想向城主詢問一人……”
蘭明決的話還未說完,兩人的注意力又被那群琉光宗吸引了過去。
“程玉珂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就算别人打他一巴掌,他也以為那人好心給他打蚊子呢。”
“隻可惜好心沒好報,若是師姐還在……”
那群琉光宗的弟子提到自己在華清宗就意外身亡的師姐,個個都沉默不語。
“如果師姐還在的話,又該會羨煞多少旁人。要我說,他程玉珂應該為我師姐當一輩子鳏夫……”
說這句話的弟子身上穿的是用金線繡着雲雷紋,一看就是琉光宗的高階弟子。
“師姐,平日裡對我們那麼好,當初我還是普通弟子,師姐見到我們也都是笑眯眯的……”
那名弟子聲音漸低。
另一名琉光宗高階弟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師姐當時剛剛嫁入華清宗,還沒來得及和程玉珂結成道侶的契約,就意外身亡。按理說,他沒有理由為我們師姐守那麼多年,可是他還是做了。”
“他對我們師姐的情義,我們琉光宗上下都明白。程玉珂既然找到合适的道侶,我們琉光宗也是樂見其成的。想必師姐在天有靈,也會希望有個人能陪程玉珂走到最後。”
“況且,聽說懷程玉珂結契的那位仙子,據說是方外仙島宗的獨女。”
方外仙島宗孤懸海外,據說島上遍布了玄門難得一求的仙藥。島上的風俗也與内地大相徑庭。曆來曆代,關于方外仙島的傳說很多,但到過那裡的修士卻很少。
據說想要到達仙島,就要跨過一片兇險異常的沙漠。據說,有不少元嬰期的修士,都在追尋方外仙島的途中,死在了那片沙漠裡。即便僥幸跨過沙漠,還要恰好碰到島上仙民恰好出島。
“下個月就是程玉珂和他的新道侶的結契儀式。”
那名弟子喃喃道:“高師兄說得這些我都懂,我隻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遭到一聲來自頭頂的嚴厲地喝斥。
“你們是來捉拿無方城的餘孽來的,還是在這裡坐着喝茶的?”
蘭明決擡頭望去。
隻見一名身着雲雷紋的年輕修士禦劍而來,懸停在他們身旁。
那些琉光宗的弟子看到來人後,紛紛變了臉色,全都低頭讷讷道:“師兄。”
蘭明決好心給花月影解釋。
“道袍上有金絲繡的雲雷紋,兩襟上面有一指寬的紅布條兒。來的應該是琉光宗的少宗主,紀楠春。”
末了,蘭明決又加上一句。
“此次圍剿無方城,死在他劍下的魔修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