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道黑氣,就順着手臂鑽進了花月影的體内。
蘭明決察覺到體力原本已經被黃符壓制的那股邪氣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不過片刻,花月影手下的謝必沖已經變成了一具幹屍。
以前,蘭明決隻從師尊的口中得知,魔修為提高自己的功力,會吸收對方的功力修為。但耳朵聽到的,遠遠沒有親眼看到的那麼震憾。
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變成了一踢就碎的幹屍。
即便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可蘭明決還是不能單純地看作他們是狗咬狗。
“吓到了?怎麼一句話也不說?這件事情在我們魔修身上很常見,跟你們修仙所服用的丹藥差不多。”
“荒謬!人的性命怎麼能跟丹藥相提并論!”
“可是在我眼中,他們是一樣的。在魔域,每個人都是對方眼裡的丹藥,包括我自己。所以,我隻有不斷努力,一刻也不敢停歇地變強。”
“魔域?真的那麼可怕嗎?”
花月影冷笑,指了指自己。
“那是連我們魔修都覺得可怕的存在。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離開魔域,到你們玄門眼皮子底下建立無方城。為什麼謝當守甯願将我賣給琉光宗,也不願意回魔域。”
兩人體力的那兩股力量像是發現誰都奈何不了對方,各自找了一個合适的位置安頓了下來。
花月影舉袖擦幹唇邊血迹,要不了多久,琉光宗的人就來了,他要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花月影剛往前邁一步,就突然跌倒在地。
怎麼回事?他的左腿不聽他使喚。不僅左腿,就連左手也不聽他的使喚了。就連左邊的那半張臉也都是木的。
花月影大驚,一種不好預感油然而生。
他虛以委蛇這麼久,臨到頭來,居然功虧一篑,居然隻拿到半邊身子的控制權。
蘭明決也察覺到不對勁,他舉起左手,嘗試着擡起了左腳。
啪得一聲,又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兩人俱都不死心,又都控制着自己的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然而,剛走兩步,又因為不協調,又摔了出去。
就在此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花月影就在前面那個洞穴裡,在下已經讓我弟弟守在那裡了。”
“花月影真的在這洞裡?我看這怎麼都像是引誘我們上當,故意設的圈套。”
說得那名琉光宗弟子像是受不了洞内腥臭的氣味,捏着鼻子說的。
“仙君确實冤枉了在下,我和弟弟都一心向善,當時我們也是一時糊塗才走了彎路。否則也不會明知道替清河鎮的人除去四腳蛇會引來一群修士,但我們還是義無反顧地去做了。”
高明被謝當守一句仙君叫得昏了頭腦。
“哼,諒你也沒有那個膽子。不過,你幸好遇到是我們琉光宗,要是遇到太虛宗,或者華清宗的那幫人……”
說話間,謝必沖已經将琉光宗的人全都帶進了那間藏寶洞。
“必沖!”
謝當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謝必沖,大叫一聲沖了過去,将已經成了幹屍的謝必沖護在懷裡。
紀楠春一路上都沉默不語,見到這種情影反手抽出腰間仙劍,警惕地看着周周。
“必沖,我是哥哥啊?你看一看我。”
其餘一衆弟子都警覺地抽出腰間仙劍,一番排查過後,并沒有見到花月影的影子。
謝必沖一看就是被魔修吸幹精血而死。
“看來花月影在我們到來之前逃了。”一名琉光宗高階弟子俯身查看。
“屍體還是軟的,肯定跑不遠。花月影這次是奪舍重生,身上修為還沒有恢複,若是這次逃了,恐怕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死于他的毒手了。”
紀楠春皺眉吩咐弟子。
“若是再碰到清河鎮外的那個散修,格殺勿論!”
衆弟子起先不明白紀楠春為何下這道命令,還是那名琉光宗弟子道:“那名向我們打聽清河鎮消息的散休,說不定就是奪舍重生的花月影。外貌和謝……”
他卡了殼,繼續道:“那位散修的外貌和謝魔修所描述的别無二緻。隻是我不明白,他是怎麼樣掩藏自己身上周遭的魔氣的。”
衆位琉光宗弟子早就受夠了洞穴裡和腥臭味,怕一會兒花月影就跑沒影了,紛紛退了出去。
謝當守把已經成了幹屍的謝必沖背在背上,跟在琉光宗弟子身後。
突然,紀楠春腳步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
“這個洞穴隻有這一個出口嗎?”
謝當守以為紀楠春嫌髒,不願意走原來的那條隐藏在河邊的通道。
“在下事先已經将這兒洞空走了一遍。這裡的洞穴雖然四通八達,但出口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