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秋浦,就是靈田那位中階弟子。
“師兄,也沒有趕你的意思。再說,你老是在外面打地鋪,讓别的師兄們看到,還以為我們欺負你了。眼看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你要是生病了,可就要耽誤修行進度了。”
蘭明決都能看出來,這個華清宗弟子是變着法兒想将花月影趕出去。但花月影卻沒看出來,認為是自己給人家添了麻煩,内疚得眼淚就要掉出來。
“同門一場,我給你指個地方。聽說程楚潇一個住着那個院子,你去跟他一起住。”
花月影有些傻眼。
“程楚潇是高階弟子,我隻是外門低階弟子怎麼能跟他住一塊呢?”
“你入門的時間短,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程楚潇表面看起來冷冰冰的,話也很少,也有些小潔癖,但外冷内熱,看到你這麼可憐,他一定會讓你進屋的。”
“可是……”程楚潇帶他來楚天宗的這一路,程楚潇壓根就沒跟他講過幾句話,真看不出來,他外冷内熱。
“沒什麼可是的。程師兄一個人住在那裡冷清得很,你要時常跟他說說話。”
“師兄,程楚潇不是最喜安靜的麼。你幹嘛要這樣告訴他?”花月影抱着濕了鋪蓋離開之後,一名低階弟子才道。
那名弟子得意一笑:“正是要這麼說才有好戲看喽。來來來,都來賭一下,陳平會被踢幾腳?”
那名弟子說完話,感覺身子一寒,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殺意。
可周圍在場的都是低階弟子,這股殺意是從何而來?
花月影抱着濕透的鋪蓋敲開程楚潇的門。
花月影在華清宗受到排擠這件事情,程楚潇自然清楚,不過這些跟他又有什麼關系。
“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
花月影想到那名弟子所說,程楚潇一個人住在這裡很冷清,孤獨。
“我看别的師兄最少都是兩個人住在一起,怕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冷清。”
程楚潇輕笑一聲,目光挪到花月影身上的泥點子。
“你住在這裡會礙着我。”
“我會很小心的。”花月影低着頭,想把身上的泥點子藏起來,可是衣服上沾的泥點子實在是太多了。
“我平時很忙,要澆水,還要灑掃。隻用這個地方睡上一覺,絕對不會打擾到師兄的。”
花月影絞盡腦汁。
“而且,我也不是白住在這裡。我可以幫師兄伺候院子裡的花草,也可以幫師兄洗衣裳,如果師兄不喜歡吃華清宗的飯,我也會炒一兩道家常菜?”
程楚潇抱臂,居高臨下盯着花月影。
“真有意思,你這麼忙,還有時間做飯?”聲音不怎麼和善。
其實,兩個人的年齡都差不多大。但程楚潇居然比花月影高出大半個頭。
花月影認真道:“我有時間,我幹起活來可快了。”
“把你身上那件帶着泥點子的衣裳脫掉後再進來,鋪蓋也扔了。”
“師兄,你同意我住在這裡了?”
“再說話,你就出去。”
看來那名低階弟子說得沒錯,程楚潇果真是個外冷内熱的人。他在路上還一直懷疑那位師兄是在尋自己開心,現在想來是自己誤會他了。
蘭明決從花月影的表情就能看出來,他又在為懷疑那位“好心”的師兄而在内疚了。
等程楚潇把空了的床位收拾出來時轉回身時,花月影身上已經脫掉隻剩下了一件亵褲。
少年身型瘦弱,肋骨清晰可見,但肌膚白皙,還泛着一股淡淡的粉色,像是早晨剛綻放的花瓣。
“這件袍子你先穿着。”
花月影臉前一黑,一件白色道袍當頭罩下,一摸,居然還是沒有穿過的。
“謝謝師兄!”
程楚潇看着花月影穿好衣裳。
“如果你打擾到我了,你就搬出去。”
“師兄放心,以後院子裡的雜事都交給我好了,師兄隻要專心修煉就行。”
花月影果然說到做到。
翌日程楚潇起床的時候,花月影的床上已經空了。
程楚潇對自己要求幾乎是到了嚴苛的程度,在花月影沒來華清宗之前,他是最早起床練劍的那名弟子。等他練完劍回來之後,其他弟子才陸續起床。
走到院子裡一看,院子裡不知什麼時候牽起一根繩子,繩子上面搭着他和花月影昨天換洗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