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你聽說過嗎?”
“沒有。”
“客官實在是過于孤陋寡聞了。”
原來,武陽商隊是一隊以地為名的商隊。那地方之前很窮,民風彪悍,一言不合就亮刀子的那種。
後來有個武陽人犯了事,不得不被迫離開家鄉铤而走險,和幾個亡命之徒來到這兒碰碰運氣。最後就那個武陽人走了狗屎運,活了下來。據說回去之後,就用錢擺平之前犯的事。
村子裡的人見他發了财,有了這段奇遇,便央求帶上自己。時間一長,便逐漸成長為一股由武陽人組成的數十人商隊。
為首便是那個活着回來的武陽人,之前的名字便棄之不用,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所在鄉鎮的名字。表示自己已經痛改前非了。
雖然死在沙漠裡的人不少,但隻要能活着回來的,從方外仙島中帶回來的财富足可以讓一家人一輩子錦衣玉食。
花月影幽幽道:“人的欲望是沒有底線的。那些人既然能活着從方外仙島宗出來,肯定還會再回去。”
“客官說得真對。是有不少從方外仙島回來的人,将這段路程描繪得可怕無比。從島上拿回來的銀錢,已經足夠他們一大家子生活一輩子了,打死他,他也不回去了。”
“可是沒過兩年,他們将錢财揮霍一空,不還得乖乖回去麼。客官吉人自有天相。到時候客官從方外仙島回來,那個叫阿花的姑娘說不定腸子都悔青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的心情好多了。天下間上了年紀的老男人多的是,又不止阿花他一個。”
蘭明決“……”
店小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上下打量花月影,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沒有想到相貌如此清秀的小公子,口味居然如此之重。
“客……客官。我……我去後廚看看客官的幹糧有沒有備好。”
“你吓到他了。”
蘭明決看到店小二轉身踉跄了一下,轉身時差點撞到了一個路過的少年。
那少年皮膚黝黑,身上披着件防風的鬥篷。被撞一下雖然沒有發作,但是眼神冷冷往店小二身上一瞥,那店小二就感覺像是挨着了一塊冰塊。
“叫你準備的幹糧和水都備好了嗎?”
店小二忙不疊點頭。
“昨天晚上都已經備好了,現就放在後面的小廚房裡,就等着雲公子叫人搬過去。”
武雲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就轉身出去了。沒過多長時間,就來了一二十個身形魁梧的漢子,将廚房裡的幹糧搬出去。
等這些人忙活完了,店小二才将給花月影的幹糧拿出來,邊和花月影搭話,眼神邊往外瞟,跟做賊似的。
“喏,剛才那個人就是武雲,也就是武陽的侄子。平時話也不多,小小年紀,一身的煞氣。最讨厭的就是你們這些外來人進入他們的商隊。遇到他,能躲遠點就躲遠點。”
“多謝提醒。”
蘭明決從店小二手裡接過水袋和幹糧,便轉身離去,走到客棧旁邊,看駱駝吃得差不多了,把水袋和幹糧都搭在駱駝身上。
幸虧蘭九霄往蘭明決的乾坤袋裡面塞了不少銀子。花月影用這些錢請了不少假扮他們的人,一路上不知道幫他們甩了多少小尾巴。
當然,他們這一路上聽過不少關于花月影又重新出世的傳聞。
據說,當初大鬧華清宗少宗的結契典禮的人就是花月影。華清宗宗主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跑到了太虛宗,和靈澈道人商量此事。
但隻有花月影和蘭明決二人明白,程清幽去太虛宗并不是商量對策,而是去找蘭明決的師尊讨要說法的。
畢竟,從某種程度來說,程香庭也算是死在蘭明決手中的。依程清幽的性格,自然不會放過拿捏太虛宗的把柄。
花月影專拿捅心窩子的話傷他。
“蘭明決,你和這個大魔頭混在一起,怕是你師父晚上睡着了,都能被你從夢裡又氣得醒過來。”
以前,蘭明決也會回他兩句,告訴他不要太嚣張,等到他完成答應天道的事,他絕對會讓花月影後悔終生。
至于他會幹出什麼讓花月影後悔終生的事來,蘭明決沒說,花月影也沒問也不在乎。
等從華清宗回來之後,花月影再拿這名話刺他,蘭明決隻是沉默,什麼也不願意多說。
蘭明決牽着駱駝嘴上的缰繩往前走去。
方外仙島宗布下的法陣已經有幾十餘年,其間有不少元嬰期的修士,想要到方外仙島宗去尋找突破瓶頸的法子,但最後隻落個身死道消的結局,但是方外仙島宗黃金遍地傳言,卻是這近七八年的事情。
現在有曾經出入這片沙漠數次的商隊出現,反倒讓他們省了不少麻煩。隻要跟在商隊後面,說不定就會有法子。
蘭明決猝然停下腳步。
花月影向前望去。
“哥哥,你就讓我跟着你的商隊走吧!我已經備好了幹糧,我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聲淚俱下地跪在另一個少年面前。
“我爹生了很重的病,家裡能賣的東西全都賣完了,能借的也全都借,還欠下一屁股債。我爹就我一個兒子,如果再想不出法子,我爹就隻能活活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