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影的生辰并不是初三,而是初七。
他和程楚潇共同生活過一段時間,每到這時候,花月影就會給自己準備一碗長壽面。起初程楚潇還很好奇問他,為他為什麼過生辰就要吃面條。
後來花月影知道程楚潇不記得自己生辰,就會在自己生辰那天,也給他煮一碗。
有時,他忘記了還是程楚潇提醒他他的。程楚潇不可能會将他的生辰搞錯。
客棧的位置在華清宗北側。
花月影一潛行,很快來到程楚潇約定好的位置。
程楚潇原本是躺在船艙裡面的,聽到聲音坐起來,身子靠在船舷上。一隻手托在下巴上,借着天上冷淡的月光,将花月影裡裡外外打量了一遍。
“這就是蘭明決用冰心草給你做的新身體。容貌果然和之前絲毫不差。細看之下,别有一番楚楚動人之感。”
花月影毛骨悚然,他本就對蘭明決給他用冰心草制造身體這件事耿耿于懷,聽程楚潇這麼一說,生怕這冰心草的身體除了會生孩子外,還會有魅惑男人的副作用。
花月影裹緊身上的衣服。
“程楚潇你失心瘋了,居然講那麼惡心的話。”
程楚潇向他身後看了看。
“就你一個人,怎麼不帶上明決兄?”
花月影聲音悶悶道:“他被我下了藥,現在還躺在床上。”
程楚潇啧了一聲。
“我還以為,得到新的身體之後,你們兩人會大打出手。為此,我還擔心了好久。看來是我多慮了,你們相處得很融洽。明決兄很信任你,否則也不會中了你的招。”
“你們的關系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好了?好到我都有些嫉妒了。既然關系這麼好,為什麼不帶着他。即便到時候我們被邱月白攔住了,多了他好歹多了一個打手……”
“對了,差點忘記問你到底是用什麼法子對付明決兄的?”
花月影被他問得發毛。
“還不快開船!邱月白到時候找不到我,肯定會追過來的。”
“知道了,知道了。”程楚潇站直身子,嘀咕道:“才剛見面,就開始使喚人了。”
程楚潇掐了一個訣,靈力便瞬間蓄滿船身。小船如一片扁舟,在洶湧的海浪裡艱難前行。
直到,遠處的岸邊變成一小塊黑點兒時,花月影才松了一口氣。
漁船很小,兩個人并排躺在船底有些擁擠。雖然他現在沒有靈力,但是他的身體的機能早就恢複了。為了讓蘭明決和邱月白放松警惕,他還得在蘭明決和邱月白之前,表現出不同程度的虛弱不堪。
花月影抹了抹自己的嘴唇,柔軟的觸感一直殘留在上面,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楚潇,到了外面幫我找一家妓院。”
程楚潇原本睡在他旁邊,聽到他的聲音,微微撐起上半身。見花月影手指輕撫雙唇。
“好。”
……
邱月白從小在方外仙島中長大。
上一次出山,見識到了中原宗門裡的大排場。也明白了許多“大道理”。
比如,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舉行宴會。
衆人也是先按照流程一般,先誇贊了方外仙島宗的美景,随後詫異方外仙島宗居然有許多奇株異草。
衆人圍成一團坐在大殿裡。雖表面平靜,實剛心中早就已經翻江倒海起來。
他們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
沒有想到,花月影不僅沒死,居然還躲進了蘭明決的身體。
更沒有想到,花月影在方外仙島宗重新獲得身體。
隻有避世多年的仙島宗,才會相信花月影改邪歸正的鬼話。
紀楠春道:“邱少宗主總說花月影已改邪歸正了,怎麼還不把他請出來與我們見一見?”
邱月白咳嗽一聲,他在衆人進入大殿的時候,就已經通過傳聲符,讓阿京将花月影和蘭明決二人請過來。
但不知為何,阿京卻遲遲沒有回複,但現在他又不可能将客人丢在這裡,自己跑出去。
木偶人的動作又太慢,歸根究底,還是方外仙島宗門的弟子太少了,連個替自己跑腿的都沒有。
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阿京踉踉跄跄跑了進來,鼻尖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師尊!師尊……不好了,花……花大哥不見了。”
原本好端端坐着的蘭九霄豁然起身。
“我師兄呢?”
阿京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啊?”
蘭九霄額頭青筋直跳。
“我師兄是蘭明決!”
“你說的是蘭大哥啊!蘭大哥還在。我聽到師尊的傳聲符,就立即前往他們住的閣樓裡了。我還沒推開門,蘭大哥就怒氣沖沖地從裡面沖出來了。他……他問我有沒有看到花大哥。蘭大哥丢下我後,就走了。我……我也不知道蘭大哥現在在哪裡。”
蘭九霄幾乎是阿京話音落下的瞬間,就沖到了外面。
衆人隻感覺到一陣狂風從他們面前刮過,再回過神時,蘭九霄已經沒了蹤影。
“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一直在外面看着的嗎?花月影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怎麼可能出得去?”
阿京覺得自己好像闖了一個了不得的大禍。
“我是按照師尊的吩咐一直守在外面,沒有離開……對了……”
阿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我……我是離開了一小會兒,我……我去追那個在暗處用小石子砸我的人了。”
邱月白闆着臉,萬萬沒有想到,花月影竟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