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月白很快就從島上的傀儡那兒知曉了蘭明決的蹤迹。
待他将衆人引到仙島宗的背側時,就看到身着裡内的蘭明決望着大海。衆人也向那個方向望去,除了漆黑海面,什麼也沒瞧見。
蘭九霄并排站在蘭明決的身側。
他和師兄隻不過才分開短短數月,師兄怎麼就一下子老了那麼多。
阿京也跟在邱月白的身後出來了。
“肯定是有人使用了調虎離山之計,将我引開,然後再趁機将花大哥綁走。花大哥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别以為他不知道,師尊請的這些人,都和花大哥有仇。這些人不想和花大哥和解,卻又不直說。肯定是他們私下裡綁走了花大哥。
他師尊讓他守在外面,就是為了阻止這些人私自報複花大哥。
兇手,說不定就在這些人中間。
邱月白闆着臉。
“你的修為再高,能高得過蘭明決嗎?用得着引開你?”
阿京摸了摸腦袋,一時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花大哥不是被别人劫走的,又怎麼會消失不見了。難道是他自己走出去的?”
“蘭明決現在失魂落魄,看起來像是受了情傷。”
人群中不知是誰提了那麼一句。很快就有人過來接話。
“不可能吧?花月影可是差點就死在他手裡的。”
“兩人共同生活過那麼長一段時間,說不定就生出點什麼情愫。這不就跟傳奇話本裡的一樣嘛。”
“可太虛宗的人不是說,蘭明決是受了花月影的蠱惑的嗎?”
“受到蠱惑是真,動情怕也是真。隻可惜……”
那人還沒有說完,就接收到蘭九霄淩厲如刀子般的目光,悻悻閉了嘴。
邱月白心中一沉。
他每天都是親眼看到花月影喝下那碗藥後才離開。花月影身上沒有聚集任何靈力。
貿然離開仙島宗隻有死路一條,肯定有人幫助他。
一個似笑非笑的臉龐,立即跳進邱月白的腦海。他環視四周之後。
“華清宗的少宗主去哪兒了?”
“他說他身體不舒服,下船之後,就休息去了。”
有人叫了一聲。
“我們都受了那個魔頭的蒙騙。”
“什麼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都是魔頭為了得到冰心草說的鬼話。現在不趁着魔頭沒有任何修為的時動手,等到回到魔域之後,天下又将會面臨一場新的腥風血雨。”
人群漸漸躁動起來。
“大家稍安毋躁,花月影身上沒有靈力,即便有人接應他,也會拖慢行程。這件事情是邱某的疏忽,請諸位修士随我登上樓船,必定會在半道上将其截獲。”
一盞茶的工夫,這些剛從樓船裡像下餃子一樣下來的修士,又回到樓船裡。
……
一滴冰涼的海水落到花月影的臉上,花月影猛然掀起眼皮。
早晨的海面很平靜,他睡在裡面很平穩,若不是海水的鹹腥味兒,他還以為自己還在方外仙島上。
直到看清水中倒影,這才确定自己真的從方外仙島宗逃了出來。
看着紋絲不動的漁船,心中不免焦急萬分。一日沒到魔域,他便一日不得心安。
“船怎麼不動了?是不是海裡被方外仙島宗布下了法陣?”
程楚潇掬起一捧腥鹹的海水,洗了把臉。
“别緊張,我昨天晚上用靈力驅了一夜船。是驢也得有喘口氣的時間吧。放心,我在他們的樓船上動了些手腳,他們追不上來。”
花月影拔水的動作一停,接過程楚潇遞從乾坤袋裡取出來酥油餅,卻怎麼也吃不下。
“吃點吧,不然等靠了岸,你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我這還有鹹菜,你要不要?”
程楚潇的目光卻在花月影的臉頰上停留良久。
“不用。”注意到他的目光,花月影惡狠狠道:“看什麼呢?”
“就是很好奇,冰心草做的身體和你原本的身體有什麼區别。是不是和真人的皮膚一樣,摸上去既溫暖又光滑。”
程楚潇又挨近了一點。
“我怎麼覺得你身上似乎有股香味兒。”
花月影白了他一眼。
“要發騷去找别人。”
“我是認真的,難道沒有人告訴你?”程楚潇一臉真誠。
花月影面色一僵。
蘭明決給他渡陽氣的那段時間,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蘭明決喜歡将鼻子埋在他的脖頸間,喘息聲也會莫明變得急促。
程楚潇見花月影的臉色突然變差,便知花月影又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
“好了,我不問了。反正我們上岸有的是時間。我現在要往船底灌注靈力,你注意着點兒,别把剛吃又吐了出來。”
程楚潇将靈力灌滿船身,小船卻絲毫未動。
程楚潇的鼻間沁滿冷汗。無論他往船身灌注多少靈力,船底都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将船固定在原來的位置。
花月影大驚。
“怎麼回事?”
“船……船下有東西。”